“那裏。”
眾人抬眼望向展昭手指的方向,越過樹林、公路、藍天之下,隻有一個清晰的物體存在——摩天輪。
包拯微微皺眉,不解地問展昭,“摩天輪?你確定?”
白玉堂想了想,道,“那是遊樂園的方向……我們之前去調查的那個曆史研究院就在那裏。”
趙虎也湊了過來,“就是存放妻與女是那個鬧鬼的曆史研究院?”
展昭的嘴角微微上翹,“就是那裏。”
包拯讓特警隊的將所有逮捕的人都押送去警局,其餘人輕裝簡行,一起開車駛向遊樂園的方向。
展昭示意車子在曆史研究院的大門前停下,眾人下車。
白玉堂關上車門的時候,就看到對麵一輛車子停了下來。
那是白錦堂的車子,開車的是大丁。
後車門打開,小丁往外一蹦,打開車門。
眾人望過去,就見秦妍芬從車子裏出來,手裏拿著那個盒子,臉上有些困惑。
白玉堂知道,人是剛才展昭在車子裏打電話叫來的,雙胞胎幫忙送到曆史研究院門口。
包拯納悶,“她怎麼來了?”
“讓她幫忙認個人。”展昭對眾人招招手。
秦妍芬走了過來。
一行人一起往曆史研究院那幢白色大樓走。
這裏白天沒有晚上那麼冷清,有一些研究人員經過,整體的環境看起來就像是大學圖書館附近的樣子,綠化也做得不錯,鳥語花香。
眾人順著大路一直走,到了研究大樓門口。
正好遇到抱著兩大摞書走過來的宋佳佳。
宋佳佳一看到眾人就哭喪著臉,“你們怎麼又來啦。”
眾人都挺無辜地看她。
宋佳佳歎氣,“這次又是什麼妖魔鬼怪跑出去殺人了?”
展昭則是問她,“論文準備得怎麼樣了?”
“準備什麼論文啊,姐要準備卷鋪蓋走人了。”宋佳佳挺別扭,“這個研究院出事情太頻繁,原本資助的幾家機構都撤資了,沒錢了要改經營項目,曆史不做了。然後那天曹博士打電話來說,妻與女身上的葉賀蘭咒後半段已經證實了是假的,本來他想聘我做助手的,這下又泡湯了。”
“那豈不是要另謀生路?”展昭頗為關心。
宋佳佳嘴角抽了抽,“我的博士論文還要重頭寫,就算過了估計也進不了好的曆史研究院,本小姐可是弄丟過人家國寶的人啊,估計博物館都不要我……大概找個學校去教書吧……嚶嚶嚶。”
眾人哭笑不得看這個不知是哀嚎還是賣萌的苦逼研究生。
“不如出書吧。”展昭給她出主意,“素材豐富,我給你推薦出版社。”
宋佳佳眨了眨眼,看展昭,“出書?”
展昭點點頭,繼續往研究院裏走,“你的論文一定會通過的,我保證你有一份最成功論文,各大曆史研究院隨你挑。”
宋佳佳好奇地跟上,其他眾人也是麵麵相覷——跟著展昭往研究院裏走。
包拯問白玉堂,“你知道他搞什麼鬼麼?”
白玉堂想了想,道,“大概知道一點……”
眾人“刷拉”一下齊齊看白玉堂,那意思——求劇透!
展昭回頭瞄了白玉堂一眼——敢劇透就撓你!
白玉堂無奈一聳肩,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
展昭看到白玉堂這個動作後,微微地笑了笑。
眾人完全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不過研究院就隔著一扇玻璃門了,推開門估計就知道真相了吧?
研究院的玻璃大門被打開,眾人魚貫而入。
看門那位大爺抬頭看到眾人就是一皺眉,“怎麼又是你們啊?”
宋佳佳也跟在一旁點頭。
展昭走到傳達室的門口停了下來,看著結構不算複雜的門衛室,以及裏邊正看報紙的老頭。
那老頭也抬著頭,看著眾人。
展昭的視線從老頭的腦門開始一點點往下,最後,在脖子的位置停了下來,隨後,嘴角微微地挑起,露出了笑容。
白玉堂的視線也停留在了那老頭脖子的位置,微微皺眉,伸手拿過蔣平手裏的平板電腦,點出一張照片來看了一下,抬頭和老頭對比。
宋佳佳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解——眾人這是在幹嘛?給傳達室大爺相麵麼?
而此時,SCI眾人則是集體看著白玉堂手中平板上的那張照片——一個女人的照片。
那是眾人一直在尋找的那位人間蒸發的女攝影師。畫家羅伊斯的女兒,妻與女作品中那位女孩兒的雙胞胎姐妹,程木追去羅馬尼亞、以及將小迦列之輪交給秦妍芬,從而引發之後一連串調查的,神秘的女人。
秦妍芬記憶之中的小女孩兒並不長這樣,公孫研究了照片之後也肯定這人整過容,然而……秦妍芬通過一點,認出了照片上的女人——她脖子上有一顆痣。
眾人看了一眼照片上的那顆痣,又抬起頭,看坐在傳達室裏那位老頭的脖子……也有一顆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狀態。
而此時,那老頭臉上的笑容也已經沒有了。
白玉堂將平板反過來,照片那一麵對著他,問,“介不介意卸個妝?”
老頭雙眼盯著眾人看了一會兒,笑了,問,“你們怎麼發現的?”
眾人都看展昭。
小白馳摸著下巴仰著臉回憶,回想第一眼看到這老頭的時候,他脖子上有痣麼?人肉掃描儀到何種程度,才會記住這樣的細節,並且把兩者聯係起來呢?
秦妍芬也皺眉看著那老頭,“你是化妝的?”
老頭站了起來,伸手到腦後,摸索了好久,終於抓到了什麼,隨後像剝蛋殼一樣,兩手深入臉的內部,將一張扭曲變形,帶著妝容的麵罩和假發一起扯了下來。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白馳之前跟著趙禎一起巡演,見過幾位特效化妝的大師,知道用現在的化妝術,想要弄個老人裝實在是很輕鬆,因為妝都很薄,先用臉倒模然後雕刻之後再塑形做出的麵罩幾乎是貼合著臉部,想做表情都沒問題……隻是,這一瞬間拽下麵皮的那種類似畫皮的視覺刺激,比之前白玉堂活剝了那個幹屍的皮子還叫人不舒服。
麵具下邊,是一張女人的臉。
跟照片上的比起來,似乎又整過容了,樣子有了一些變化,歲數大概三四十歲?因為身型清瘦皮膚也不錯,感覺還挺年輕。
白玉堂莫名有些好奇,問她,“為什麼不把那顆痣做掉?留著這麼明顯的特征不是給自己添麻煩麼?”
那女人眼神複雜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聽展昭道,“那個不能做掉,那個是標記!”
眾人都不解,“標記?”
展昭笑了笑,“對於一個接近百歲的老人來說,老眼昏花是正常。對於一個年輕的時候經常接觸爆炸物和有毒物品的人來說,視力衰退也正常。對於一個有嚴重妄想症和創傷後遺症,常年神經兮兮的老人來說,神經性致盲也是不無可能的。所以說,如果自己有一張經常需要通過整容來變化模樣的臉,想被老人家確認身份,留下一個防偽的標誌是多麼的重要?就像鈔票上的盲文一樣。
眾人恍然大悟,同時,也好奇起來——這些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良久,那女人笑了,點了點頭,“有人提醒過我,說我一定會栽在你們手裏。”
展昭下意識地看了秦妍芬一眼。
秦妍芬被展昭看了個措手不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無奈地看展昭。
展昭沒多說話,回過頭,也不知道他想什麼。
整個過程都被白玉堂看到了,白隊微微地挑了挑眉,似乎也是若有所思。
不過在場眾人顯然沒注意到這幾個人之間細微的神情變化,包拯走上一步,問展昭,“斯蒂芬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