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雙眼望向傳達室的桌子……桌上放著一串鑰匙。展昭又一次抬頭看那個女人,和她目光相對之後,展昭一笑。
白玉堂走進了傳達室,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小鑰匙來。
眾人都看著那把小鑰匙。
這是之前小法醫王夏天跑下樓追到白玉堂之後,交給他的,程木身上的那串小鑰匙,看著像是玩具鑰匙,又像是什麼發條,總之,之前一直找不到可以使用的地方。然而……
此時,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傳達室後方那一排小門上。
因為整個研究院的燈火都在這裏有控製開關,所以有不少裝閥門的小鐵櫃。鐵櫃都上著鎖,鎖孔的形狀,跟那個鐵片一樣的鑰匙吻合。之前展昭他們在研究院追那個“鬼影”的時候,就是“傳達室老頭”用鑰匙打開鐵盒,啟動的電源。
然而,鐵盒有一大排,每一個的鎖孔都差不多,有號碼在上麵,哪一個是呢?
白玉堂拿起桌上的那一串,那一串上有十多個鐵片鑰匙,稍微對比了一下,其中的一個“11”號櫃子的鑰匙和白玉堂手中那一枚一模一樣。
白玉堂將鐵片鑰匙插進11號櫃子的櫃門,打開櫃門……裏邊沒有電源閥門,隻有另一枚鑰匙。不同於其他鑰匙,這是一輛車子的鑰匙。
白玉堂拿了車鑰匙,走向樓下停車場。
展昭等人跟了上去,洛天將那個女人拷上手銬,也帶了下去。
地下停車場裏,停著不少車。因為研究院有很多地方還在施工,所以有不少較大的車和小型貨車。
白玉堂走到停車場正中央,按了一下車鑰匙……遠處的角落裏,發出了一個信號接收到的聲音,一輛小型貨車的車頭燈亮了一下。
白玉堂走過去。
趙虎和馬漢到了車門口,剛想開門,秦鷗伸手示意眾人別著急。
他湊上去,拿著手電筒觀察了一下那把看起來一槍就能崩開的簡易鐵索,對眾人搖了搖頭,道,“是炸彈。”
眾人都皺眉。
白馳去車子裏幫秦鷗拿來他常用的工具箱。
展昭和白玉堂注意到,原來徐列那天當寶貝一樣藏在家裏的就是這種工具箱——這是拆彈組的標配,陳宓應該也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想笑。
這炸彈在秦鷗手底下,沒有挺過去十五分鍾,就聽到“哢嚓”一聲,被解除了。
拆彈組的車子也到了,組員用防爆箱將鎖頭裝起來,帶走銷毀。
馬漢和趙虎打開車門……
手電筒的強光照進去,就見車廂裏麵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病床。
病床上,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古稀老人,身上還插著一些管子,四周有維持生命的儀器在運作。
那老人對直射到眼前的手電光毫無反應,證實了展昭的猜測——他已經盲了。
似乎是聽到了有人開門的聲音,他顫顫巍巍地升起了一隻手,幹枯的胳膊在空中伸展著,手指似乎是在摸索什麼。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展昭微微一聳肩,看包拯。
包局無奈搖了搖頭,好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的惡魔,一個人,就算他再能作惡,他也不可能抗拒自然力,像惡魔一樣永生不死……一百年後,還要死!所以F在選擇自己的延續麼?可惜,到此為止了!
將所有相關人員全部逮捕送去警局。
展昭和白玉堂到曆史研究院門口,陽光普照下的白色建築,玻璃晶瑩剔透。
宋佳佳捧著一摞書站在門口跟小白馳聊著這次的案子,她終於明白展昭告訴她可以寫一本書是什麼意思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台階下看著警局的車子駛離。
秦妍芬走了回來,將盒子給了宋佳佳,還有一些自己當年的研究資料。
宋佳佳打開盒子,看到了那個小型的迦列之輪,也翻看了羅伊斯的繪畫筆記,驚訝,“迦列之輪和妻與女,竟然都是藝術品。”
展昭點了點頭,“所以你也不算弄丟了人家的國寶。”
有了這些資料,宋佳佳完全可以完成一篇很棒的論文,之前驚嚇過度的研究生瞬間爆發,握拳,“老娘要出名了!所有論文題材跟我手上的比都弱爆了!啊啊啊啊啊啊!”
……
等人都走了,展昭讓秦妍芬也上了雙胞胎的車子,繼續由雙胞胎送她回去。
“F的威脅已經解除了。”展昭恭喜她,“可以跟陳瑜和陳宓相認了。”
然而,秦妍芬臉上卻沒有興奮,反而是擔憂,她看著展昭,“你們……不回去麼?”
展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秦妍芬緊張,但是又似乎有話說不出口。
此時,也許是陽光太強烈,白玉堂戴上太陽眼鏡,仰起臉,望著研究大樓的樓頂。
樓頂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白玉堂走進大樓,進入電梯,顯然是上樓了。
秦妍芬抓住也要進去的展昭,眼中有哀求,“放過他吧……他死了很多很多年了,他沒害過好人。”
展昭看了她一會兒,笑了,“我們能對一個已經死了很多很多年的人幹什麼呢?”
秦妍芬一愣,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展昭道,“不過是跟他聊聊而已,回去跟子女相認吧,陳宓大概已經把事情告訴陳瑜和陳爺爺了。”
秦妍芬點了點頭。
雙胞胎發動車子。
後座的秦妍芬仰著頭,透過車窗玻璃看著屋頂的位置。
屋頂上,有一個人站在欄杆邊,目送著車子遠去。
屋頂的鐵門被打開,白玉堂走了出來,看到了欄杆邊站著的人。
光看背影,身材勻稱瘦高,一看就是身手不錯,實在很難跟五十多歲的人聯係起來。不過想想包局和自家老爸,白玉堂倒是也能接受,估計自己五六十歲的時候,也能保持這點,堅持運動就行了。
那人穿著一身黑,留著利落的短發,並沒怎麼打理的感覺,微微回過頭,給了白玉堂一個側麵,下巴上有胡渣,不長,但是幾乎蓋掉了半張臉,滄桑卻又不顯頹廢,一股子銳利,又一個有範兒的大叔。
到了門口的展昭也走了出來,邊走邊點頭,“鼻子和眼睛可以看到陳宓的樣子,你們家是女兒像媽媽,兒子像爸爸麼?”
那人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嘴角微微挑起,帶起了一絲笑容,“後生可畏。”
白玉堂認得這個身影……那天他和展昭從醫院沈博的病房出來的時候,在走廊上看到對過樓上的那個身影,就屬於這個人。
“陳興隆……”白玉堂好好地觀察了一下眼前這個跟他們的父輩糾纏不清的世紀大盜賊,一個本來應該已經死了的傳奇人物。
陳興隆回過頭,背對著展昭和白玉堂,雙眼望著前方,問,“你們怎麼查到我的?”
“方友家裏那具幹屍上,找到了一些指紋碎片。”白玉堂道,“你也知道現在的科技跟二十年前已經今非昔比,從指紋上可以提取DNA,和陳瑜以及陳宓的DNA一對比,我們發現了直係親屬關係。”
陳興隆沒說話。
“當年是你殺了方友?”展昭問。
陳興隆沉默了良久,道,“我隻是用自己的方法保護妻兒家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你這麼多年都在暗中保護家人麼?現在F的威脅已經解除,你之後準備怎麼做?”
“合家團圓貌似有難度。”白玉堂道,“X監獄可能還有空位。”
陳興隆回頭笑了笑,對兩人道,“我隻是來道個別而已,小朋友。”
說完,大叔往下一躍,直接跳下樓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跑到欄杆邊,看到了掛在欄杆上的掛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