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拾月熬了兩日藥湯，這藥湯的不同之處就顯現出來了。
這日，薑拾月正在藥房裏忙碌著，就見著薑祁領著一大群大夫走了進來。
“爹，您來了。”薑拾月道。
薑祁點了點頭。
隨後，帶著一群人將每口正在熬著藥湯的大鐵鍋都一一細看過，看到最後，一群大夫的眉頭都不由得擰了起來。
仿佛是遇到了什麼難解之事。
薑拾月心中門清，卻故作不知：“爹，您怎麼了？”
薑祁來到薑拾月身邊，沉吟著問道：“拾月，這兩日的藥湯……是按著方子熬的嗎？”
其他大夫也都齊刷刷看過來。
薑拾月不動聲色地點頭：“當然是按著方子熬的了，連藥材下鍋的順序都是嚴格遵循方子呢……爹，難道有哪裏不妥嗎？”
薑祁搖頭。
他身後，一名年輕大夫卻是激動得忍不住了。
“不不不，沒有不妥，簡直太妥了！”
“這兩日凡是喝了藥湯的百姓，竟沒有一人染病！”
一群大夫都目光灼灼地看著薑拾月，仿佛是在看什麼寶貝。
薑拾月麵上不顯，心裏也悄悄吸了一口氣。
雖然早就知道靈泉水妙用無窮，但她隻在每口大鍋裏加了兩滴靈泉水，而每口鍋裏的藥湯至少要分給一兩千百姓……
靈泉水的效用，未免也太強了！
頂著眾人的目光，薑拾月也高興地道：“呀，那可就太好了！”
再無辜不過的模樣。
一眾大夫都狐疑地看著她。
薑拾月一接手熬藥湯的事，藥湯的效果立馬就有了這樣的提升，包括薑祁在內，一眾大夫都覺得定是薑拾月改了藥方，可薑拾月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表演的痕跡啊！
難道……
他們真的想錯了？
還是說，不是薑拾月換了藥方，而是她帶過來的藥材品質特別好？
先前說話那名年輕大夫腦子轉得最快。
“薑大夫！”年輕大夫急切地道，“這樣看來，定是薑小姐帶來的藥材品質不一般……”
說到這裏頓住，扼腕不已。
這麼多品質極佳的好藥材，換了平時，他們一定將之好好珍藏起來，可現在青州府裏瘟疫肆虐，這些藥材注定是留不住的。
作為大夫，會心疼也是在所難免。
薑祁拍了拍年輕大夫的肩膀：“藥材用也就用了，能讓百姓們不再染病就好，如此我們也能專注於如何改進藥方救治已經染病的病人了……”
一眾大夫都紛紛點頭。
身為醫者，他們都有“但願世間人無病，何惜架上藥生塵”的仁心。
最重要的是，有了這些好藥材，可想而知，想要治愈已經染上疫病的百姓們，也一定會比他們預計的要容易一些。
一眾大夫們想到這裏，頓時疲累盡去。
“我得回去再斟酌一下藥方……”
“同去……”
“……”
很快，藥房裏就空了下來。
薑祁落到了最後，他欲言又止地看著薑拾月，到底什麼都沒問。
薑拾月帶來的藥材是蘇毓華負責清點入庫的，薑祁也去庫房裏看過那些藥材，確實品質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絕不可能有這種脫胎換骨一般的藥性變化。
與往常相比，這兩日唯二的變化就是薑拾月以及她帶來的藥材了。
既然不是藥材的問題，那……
就隻能是人的問題了。
薑拾月看出薑祁的困惑，認真地道：“爹，我不是說過嗎，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將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訴你們。”
現在的薑祁需要的是心無旁騖，而不是被他們一家前世的遭遇幹擾了心神。
薑祁聞言，便也不再問了。
……
接下來的幾日，薑拾月過得忙碌而充實。
早上分發藥湯的同時，也給每戶百姓分發蒼術、艾草。
藥湯可匡扶正氣，焚蒼術、艾草可除惡氣，兩者結合在一起，疫病自然無法再行傳播。
做完這些，薑拾月也不會歇著，而是與薑拾景一起跟在薑祁身邊學習，接觸一個個病人，體會每個病人不同的脈象，再斟酌著開出藥方，最後拿給薑拾景過目。
薑祁看著一雙兒女開出來的藥方，心中很是驚喜。
而且，這驚喜更多的是因為薑拾月。
薑拾景經常跟著他一起出診，接觸過的病人不知凡幾，論起醫術已經可以出師了，因而他有什麼樣的表現薑祁都不會太吃驚。
但薑拾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