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道長猛地抬頭看向薑拾月:“這是……”

薑拾月點頭:“寒食散的方子。”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薑拾月看著陽明道長,“孟長安很快就會找到道長,到時候道長不妨多晾他幾日,畢竟越是得之不易,才越會讓人珍惜,不是嗎?”

“等到孟長安將道長舉薦給了皇上,道長就可以選個合適的時機將這方子進獻給皇上了。”

薑拾月的語氣極為平淡。

陽明道長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嘶”了一聲。

因為妻兒的死,陽明道長心中的仇恨從未淡去過,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膽大了,因為他竟然妄想著有朝一日能向天子複仇。

可薑拾月……

她不僅敢想,她還真敢做啊!

見陽明道長不說話,薑拾月又繼續往下說。

“咱們那位皇上啊,拿到這方子之後,就算能忍一時,也隻能忍那一時罷了,遲早會服食的……”

“道長也不必擔心安全的問題,等到皇上離不開這寒食散了,我會尋個機會讓道長消失的!”

至於離開這個旋渦之後,陽明道長是堅持與妻兒團聚,還是改變想法帶著妻兒那一份好好活下去,那就不是薑拾月能左右的了。

陽明道長仍看著薑拾月。

好一會兒,他忍不住開口。

“薑小姐,”陽明道長道,“貧道雖然久居山野,卻也聽聞過薑家之名,薑家世代行醫,當得起醫者仁心這幾個字……”

他的話沒說完,但薑拾月明白他的意思。

“道長是想說,薑家世代行醫,還都有著醫者仁心,為何會出我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異端?”薑拾月問。

陽明道長沒說話,分明是默認了。

薑拾月唇角微微上勾,眼裏卻不見一絲笑意:“這個原因,陽明道長應該再清楚不過才是,薑家世代行醫,救人無數,但若是做個仁心醫者連家人的命都保不住,那我也就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討回這個公道了!”

陽明道長仍有疑惑。

薑家人……

這不是好好的嗎?

怎麼的,薑小姐就與永和帝有了這樣的深仇大恨?

但陽明道長並沒有懷疑薑拾月的話。

薑拾月能與他說這些隻要傳出去就必定掉腦袋的話,這已經足以說明她的誠意了,她不可能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陽明道長攥緊了手中的寒食散方子:“既然如此,那貧道就舍命陪君子了!不過……這寒食散的方子,不知薑小姐從何而來,又是否真的有效用?”

對於陽明道長的前一個問題,薑拾月笑而不語。

寒食散原本是醫聖用來給傷寒病人治病的,後來卻因為被某些人發現了這方劑在某些方麵有著特殊功效,從而風靡一時。

最盛行之時,上到達官貴族,下到普通百姓,都以服食寒食散為榮,一劑寒食散甚至賣到幾兩銀子。

但事實證明,寒食散雖然有某些特殊作用,服食之後還會讓人盡顯疏狂之態,但實際上長期服用對身體有著極大的害處。

是以,在風靡了數百年之後,在藥王的一力主張之下,寒食散的方子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