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拾月走到一邊,看著跟過來的孟長安。
“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薑拾月道。
孟長安沒急著說話,而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薑拾月。
他的眼神很古怪,像是在看許久未見的最親近的人,又像是在看最熟悉的陌生人。
“薑小姐……”孟長安低聲道,“說起來,你也許不會相信……”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
事實上,孟長安自己也覺得很離奇。
自從迎陽明道長進京那日起,每到子時,他的心髒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擰起來了一般,痛得他恨不得親手將自己掐死。
而且,這樣的痛苦,每晚會持續一個正正好一個時辰,分毫不差。
孟長安最開始以為自己是中了什麼毒,但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請遍了,就連太醫也請了好幾位,卻都沒看出任何問題。
如此,孟長安也隻能打消了這樣的懷疑。
也是自那之後,每晚經曆了那樣的痛苦之後,他都會陷入同樣的夢境。
在那個夢裏,他與薑拾月……
是夫妻。
他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自己與薑拾月成親,看著他們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看著他們有了骨肉……
明明這都是沒有發生的事,但不知為何,孟長安這樣看著看著,卻是漸漸覺得,這一切並不僅僅隻是夢,一定是將來會發生的事。
將來……
薑拾月會嫁給他!
意識到這一點,再想想永和帝暗中的吩咐,以及自己先前的打算,孟長安心裏自然極為振奮。
所以,他沒能忍住,來到了薑拾月的跟前。
他們現在還沒有什麼關係,甚至薑拾月不僅對他沒有好感,還十分厭惡他。
但沒關係,薑拾月終究是會成為他的妻子的。
“薑小姐……”孟長安的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下來,“皇上要給你賜婚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薑拾月眉頭緊緊擰起來。
不得不說,她被孟長安這副將她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的眼神給惡心到了。
“夜香世子,你要是再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介意讓你體會一下做盲人是什麼樣的感覺。”薑拾月冷聲道。
孟長安的臉再次扭曲起來。
哪怕他已經將薑拾月看作了自己未來的妻子,他仍忍受不了別人將“夜香世子”這四個字與他聯係到一起。
“薑拾月!”孟長安聲音轉冷,“你不要仗著……就如此羞辱於我,就算你我……我也絕不允你如此肆意妄為!”
話說完,他等著薑拾月低頭。
在他的夢境之中,薑拾月幾乎沒與他起過爭執,她就如一朵靜靜綻放的花,不會有太強的存在感,卻能讓人看到她便體會到最舒適的狀態。
可他等來的,卻是薑拾月看瘋子一樣的目光。
“孟長安,你沒事吧?”薑拾月將孟長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爹雖然醫術高明,但對於腦疾算不得十分擅長,你若是腦子出了毛病,應該去尋宮裏的太醫!”
孟長安一愣。
然後才醒悟過來,薑拾月這是在說他瘋了。
這一瞬間,夢境與現實的巨大落差,讓孟長安甚至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