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嫂子?”撫琴的男子一臉愕然,“什麼時候的事?”

麵具男子白他一眼,“什麼時候的事還得向你報備不成?”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摘下臉上的麵具,往撫琴男子的懷裏一丟。

麵具下的那張臉明顯處於受傷之後的恢複期,新長出來的皮膚與原本的皮膚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著略顯怪異。

不過,便是如此,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張漂亮的,讓人一見便足以留下深刻印象的臉。

赫然便是左令揚。

撫琴男子接住麵具,往旁邊一放,饒有興致地看著左令揚。

“嘖,你是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以前也不是沒有小姑娘被你這張臉給迷惑了,可你不都嫌人小姑娘煩嗎?”

“這次竟然動了娶妻的心思,是你轉了性子,還是方才出現在外麵的那位姑娘有什麼特殊之處?”

聽他這樣說,左令揚一時倒是得意起來。

“我喜歡的姑娘,自然不是別的姑娘能比的!”左令揚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不過,這種事,說了你也不懂!”

撫琴男子:……

手莫名有點癢呢。

左令揚沒再提這件事,話鋒一轉,“你呢?最近怎麼樣?”

這本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問候,但撫琴男子的麵色卻倏然淡了下來,一根手指也突然用力在琴弦上一勾,發出“錚”的一聲。

“我還能怎樣?”男子淡淡地道,“除了縮在這白馬寺裏苟且偷生,我又還能做什麼?”

左令揚張了張嘴,想要勸慰,卻到底什麼話都沒說。

男子卻一時有些意興闌珊,抱著琴站起身,朝著左令揚擺了擺手,“行了,你也回吧……”

語畢,徑直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竹林裏。

左令揚看著男子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

好半晌,他撿起地上的麵具戴上,離開了白馬寺。

在他走後,白馬寺裏一處隱蔽的禪房裏。

與左令揚分開不久的男子看似玩鬧一般的隨手在琴弦上撥弄,語氣平淡地道:“令揚走了?”

在他前方幾步遠的地方,一名身著勁裝的男人正單膝跪地。

“回主子,左小公子已經離開了。”

男子撥弄琴弦的手微微一頓,“去查一查,今日還有什麼比較特別的人來了白馬寺。”

“是!”

……

薑拾月和蘇毓華坐上馬車一路回了京城。

兩人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正陽門大街一帶。

蘇毓華拉著薑拾月的手:“反正時間還早,咱們就隨便逛逛……”

薑拾月還能說啥,自然是同意了。

當然,隨便逛逛那是不可能的,兩人一路走一路逛,很快馬車上就多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在這種時候,薑拾月就格外的佩服蘇毓華了。

走了這麼久的路,她都覺得腿有些疼了,但蘇毓華看著竟然還神采奕奕的,大有還可以再逛幾個時辰的意思。

“娘……”薑拾月都要求饒了。

見她這副模樣,蘇毓華不由“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咱們去茶樓裏坐一會兒,喝杯茶吃些點心,休息好了就回家……”

薑拾月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於是尋了一間茶樓,在靠窗的雅間裏坐下。

薑拾月正拈了一塊點心吃著,蘇毓華突然看向窗外,有些驚訝地道:“咦,那是令揚吧?”

左令揚?

薑拾月下意識看過去。

隻見著,對麵的街邊,穿了一身月白直裰的男子正騎在馬背上慢悠悠地走著,時不時揚起馬鞭輕輕抽在馬腹上,明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卻能讓人感覺到他舉手投足間的肆意與張揚。

這樣的特質並不常見,是以哪怕從薑拾月和蘇毓華的角度看過去其實看不到男子的臉,也不妨礙她們一眼就認出那是左令揚。

似是察覺到了薑拾月和蘇毓華的目光,原本正百無聊賴地抬手打哈欠的左令揚,這時突然扭頭朝著這邊看了過來,正好與薑拾月的視線對上。

薑拾月這才看到,左令揚的臉上竟然戴了麵具。

她覺得有些稀奇。

畢竟,左令揚可從來都不是會因為臉上的傷而羞於見人的,別說他這段時間已經開始用藥,臉上的傷一定比之前好了不少,就說之前傷得最嚴重的時候,他都沒想過把自己的臉遮起來,而是大大方方的見人,甚至還拿了那一臉的疤去折騰武寧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