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奕真出了酒店就叫了車回家,生怕被那瘋子的人追出來抓住。
他開門進屋的時候,發現屋裏還開著燈,葉名河卻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對方聽到了聲響,抬起頭來,說道:“你回來了——”
但那聲音卻在半途截然而止。
葉名河快步走上前來,拉下他的衣領,看著他脖子上的吻痕,問道:“怎麼回事!?誰幹的!?”
費奕真突然緊緊抱著他,仿佛試圖從他身上吸取溫暖和力量。
“別說了,一個瘋子。”
費奕真其實很想告對方j□j,但是卻又知道男人被j□j什麼的目前法律根本就不受理,想告都沒有地方可以去告。而且他現在還把對方的頭打破了,後麵的麻煩恐怕還不少。
葉名河抱著他,又是惱恨又是心疼地說道:“你體溫好低。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他這樣說著,把費奕真扶到沙發上,然後進屋拿了一件外套,幫他穿了起來,才背著費奕真出了門。
“都是皮肉傷,還有齒痕,但是沒有傷及筋骨,看來動手的人還是注意了分寸的。低燒大概是因為過程太激烈,造成了感染......這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是你做的?”熟識的醫生有些不讚同地看著葉名河。
葉名河咬牙切齒——這情況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但是費奕真這時正睡著,他也不能問清楚整件事的情況,又不想被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隻要求對方做了傷檢,什麼也沒有多說。
等到費奕真醒了過來,葉名河就跟他問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費奕真雖然覺得這事又惡心又糟心,但還是簡略地說了一遍。葉名河聽了之後,說道:“梁清對嗎?我去查查他的底細,想辦法教訓他一頓。”
費奕真說道:“我用煙灰缸砸了他一下,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回頭先去向我爸問一下情況,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看他的情況很不正常,身邊跟著個保鏢似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葉名河想了想,說道:“我回頭也給你找個保鏢吧,我怕後麵還會有問題。”
費奕真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堅持,而是爽快答應了。
接下來的日子,費奕真住回了自己的家裏,還順便請了保鏢。而葉名河開始調查起了梁清的事情。
他能調查出來的關於梁清的事情不多,主要還是因為梁清的基業不在國內,回國也沒有幾天,這方麵能調查出來的事情著實不多。
但是他還沒有調查清楚梁清的事情,梁清卻已經找上了他家的門。
“葉名河?”
葉名河問道:“梁清?”
卻見梁清眼神輕浮地把他打量了半晌,說道:“大畫家?我看是MB吧。我給你十萬,你陪我一晚上,怎麼樣?”
葉名河頓時臉色一冷,知道梁清應該是調查過了自己的背景,就像他也找人去調查梁清了一樣。所以梁清才會知道他的這段黑曆史。
他冷笑道:“奕真說得對,你真是個瘋子。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我忘了。”梁清戴著黑手套,神態妖邪地劃過自己的嘴唇,“你現在可是大畫家,身價已經不一樣了。”
葉名河問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梁清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
葉名河說道:“滾!”
然後他拿起放在門邊的一把木骨傘,猛然就向著梁清抽了過去——雖然費奕真目前還沒有做出要怎麼對付梁清的決定,而且他也說了已經砸了梁清,算是報了半個仇,但是葉名河隻要想起這家夥對費奕真做了什麼,就覺得怒不可遏。
梁清一開始還不以為意,結果動了手才發現,葉名河竟然很有些手上功夫。
葉名河跟五體不勤的費奕真自然是不同的,他年少坎坷,又曾經做過一些讓人難堪的生計,防身的手段還是有的。
他這一抽,梁清就發現自己已經失了先機,捉襟見肘起來。
葉名河的木骨傘也不知道什麼特殊的材質製成,異常堅實和韌性,非常沉重而且有金屬感。這一把把抽下去,梁清轉眼就被抽到了好幾下。
他中了好幾次招才反擊了一次,一腳踢到了葉名河的手臂,讓對方後退了兩步。
葉名河和梁清過招幾次,彼此都對對方的手段有了了解。
葉名河的招式很明顯有些套路在,顯然是有傳承的,可能還是某個舊時門派的兵器招數。而梁清少年時常常打架,算是實戰中出真知,後來才學的一些經驗技巧,動作就偏於實用和狠厲。
葉名河一把木傘舞得虎虎生威,劈,挑,刺,抹......各種招式層出不窮,反而讓梁清一時招架不住。但是花樣雖多,葉名河這一套功夫明顯不是以傷人為目的,梁清幾次中招都隻是疼痛發麻,並不致命。
兩人纏鬥了許久,梁清也揪到好幾個反擊的空隙,給葉名河狠狠來了幾下。
他們在街頭打了好一會兒,雖然兩人都沒怎麼大聲說話,但是過招之間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周圍的居民,有兩戶人家開了燈,開始查探起情況來。
梁清知道這一晚大約是無法對葉名河做什麼了,一次格擋之後,就迅速地退了兩步,說道:“我不想太引人注目。我們後會有期!”
然後他就縱身翻進了跑車裏,開車跑了。
而他說這句後會有期,也並沒有食言。
梁清在國外的事跡雖然很難被調查清楚,但是他回國以後的作為卻很快就被打聽了出來。
葉名河成名這幾年,也是多少經營出了一些自己的勢力的。而費奕真和他相愛至深,本人又多少有點放縱天真,不愛經營,他的很多事情葉名河倒是插了大半的手。費執明也給了葉名河不少的幫助。
這次梁清來勢衝衝,葉名河花費了不少功夫才多少調查出了他的行為動向。梁清明麵上是為了薛晨的公司在接洽客戶,暗地裏卻是似乎另有計劃,這一次回來,倒是接觸了好幾股上不了台麵的灰色勢力。
葉名河一邊不動聲色地間接給梁清做了好幾次破壞,一邊繼續調查他的真正目的。
但是後期的追查涉入太深,偵探社不敢跟進,因為已經涉及到了黑道和槍支走私。葉名河一邊聯係了警方與他有一些麵子交情的警官,一邊索性親身追查。
然而事實上梁清早就發現了有人在他的計劃中插了一手,而且多少猜到了是誰。就等著葉名河入圍。
葉名河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綁住了手腳,關在一間類似於倉庫的房間,耳邊似乎還有人說話。
他猛然張開了眼睛:奕真!
梁清笑著說道:“你看他醒了吧?”
葉名河這才看清,這是一間不大的倉庫,或者是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這次倉庫的門口還守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費奕真並不理會梁清的話,而是猛然半蹲在了葉名河的麵前,一把抱住了他,叫道:“名河,你怎麼盡會亂來......(警察隨後就到)”
隨著費奕真的擁抱,一個被紙包裹著,隻有兩片指甲大小的片狀物掉入了葉名河的手掌心。
費奕真來的時候是遭到過搜身的,手機什麼的也都已經被收走。這個刀片卻是被他藏在了袖子的縫隙裏麵,體積又小,才逃過一劫。
葉名河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他這句話倒是發自真心的焦急,並不作偽。
費奕真住在家裏,又有保鏢守著,應該是非常安全的。他本身的工作又深居簡出,梁清就算有通天手段應該也是很難抓到他的。
梁清笑得得意:“你以為為什麼我要放任你幹涉我的計劃?”
他一把拉住費奕真,在葉名河麵前來了個漫長的深吻,費奕真露出厭惡的表情,卻沒有掙紮。
葉名河握住了手中的刀片。
梁清對費奕真說道:“你聽話,他才有命——明白嗎?”
費奕真抿了抿嘴,對梁清露出一個異常蒼白的笑容,表示自己明白了。
梁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拉住他的頭發,開始慢條斯理地去解他衣服的扣子。費奕真愣了一愣,突然抓緊了梁清的衣服,緊張地說道:“你不讓他們出去嗎?”
他指的自然是保鏢。
梁清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寶貝兒,你上次幹的事我還沒原諒你呢。所以我要教訓你,正好讓你姘頭和兩個兄弟都看看,你在我的身下是怎麼樣風情萬種的。我可已經手下留情了,若是你這次再犯,估計就不是這個待遇了。”
費奕真被他的話給嚇得臉色白得幾乎沒有了血色。
梁清伸手解開了他胸前的扣子,費奕真穿得挺嚴實,梁清也不急,笑著把一層一層的衣服剝開,仿佛是在拆一個充滿驚喜的多層禮物盒,神態悠然而期待。
費奕真雖然臉色蒼白,卻並沒有掙紮,所以當保鏢叫道:“幫主小心!”的時候,費奕真已經一把抽出了梁清身側的槍,拉開了保險栓。
他這一輩子,動作從來沒有這麼敏捷過。
“啪”地一聲,幾乎打破了所有人的預料。
保鏢反應不及,待要拔槍的時候,葉名河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身上的繩索,一腳踢中了其中一個的手腕,然後扭掉了另一個的手腕。
梁清看著費奕真,費奕真也看著梁清。
他們站在那裏,梁清的胸口血如泉湧,但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
他看著費奕真,看著他眼角的那一點晶瑩,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從前,有兩個男孩從小一起長大。
後來,一個殺死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