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令知漁便帶著二十幾個揚州府差役匆匆而來,為慕容蓉一行搬遷至太平橋一側的宅院。
令知漁親自指揮差役們,忙碌地搬運著行李和物品。看他忙裏忙外急吼吼的架勢,似乎是怕慕容蓉忽然飄走了似的。仿佛一把抓在手心裏,才能夠安心。
當慕容蓉走進新宅時,眼前的景象讓她驚歎不已。這座宅院的每一處都布置得極為精致,花團錦簇中亭台翼然。慕容蓉漫步於連接不斷的抄手遊廊之中,抬頭看飛簷挑柳低頭見山石翁潤。置身於如此美麗的景致之中,慕容蓉的心情也變得格外舒暢。
慕容蓉在一處小亭子裏坐下,立刻有四個丫鬟走上前來,分別端了淨手水盆、帕子、熱茶和各種美味的蜜餞茶點。
不得不說,令知漁將這裏安置的處處周到。
慕容蓉洗淨雙手,用帕子擦幹,然後端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她的目光掃過四個丫鬟,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丫鬟們,立即知趣的躬身退下。
慕容蓉慢慢放下手中的天青色茶盞,微笑著將麵前的蜜餞果子向墨玉推了過去,微微一笑,“玉兒,別裝啦,她們都走了。”
墨玉衝慕容蓉眯了眯雙眼,也不再推辭,大大方方坐在慕容蓉對麵,在蜜餞中選了一塊杏脯放進嘴裏,吃的津津有味。
慕容蓉對待跟隨自己多年的墨玉猶如親姐妹一般,隻要有好吃的東西,都會先給這位小吃貨墨玉品嚐。
墨玉正吃著美食,抬起頭來,見慕容蓉視線虛定在空中凝住了神,便停了美食,輕聲問道,“姑娘,你在想些什麼呢?”
慕容蓉轉過頭來,與墨玉對視一眼,朱唇輕啟道,“玉兒......你覺得我們是否誤會了令知漁呢?從清晨開始,他就一直在幫助我們遷居,卻始終沒有在我麵前出現過一遭。或許,他並不是對我有所企圖吧?”
墨玉思考片刻後,覺得慕容蓉說得不無道理。雖然她們曾多次看到過令知漁的背影,卻從未主動來到慕容蓉麵前糾纏。
“姑娘,在遷居路途上,我曾經悄悄打聽過令知漁的情況。據揚州城的百姓們所言,令知漁平日裏裝扮妖豔,行事乖張,從不與任何人交往。盡管他並沒有什麼惡劣的行徑,但在人們口中卻也沒什麼好口碑。如此可見,令知漁是個特立獨行的性子,所以很難確切地說出他對姑娘到底懷有怎樣的心思。”墨玉分析得頭頭是道。
慕容蓉抿了抿唇角,站起身來,輕輕地發出一聲感歎,“是啊。令知漁、令知漁,令人費解不可知的魚。”
“姑娘……您都快把他的名字念成順口溜了……嗬嗬……”墨玉原本還在笑著,可突然間笑聲戛然而止。她的目光恰好落在假山後的院牆上,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怎麼了?”慕容蓉察覺到墨玉的異樣,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那院牆上有一扇月亮門,此刻門扇正緩緩打開,一襲鮮豔奪目的錦紅長袍如起舞的蝴蝶般飄然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