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叫囂一陣,終於走了。
此時的曾小妹,象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坐在破凳子上。
曾超的心一疼,她看見了妹妹眼裏的無助和憂傷。
“我一定要盡快好起來,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前世醫科大學尖子生的稱號,不然怎麼撐起這個家,為爹娘伸冤,讓妹妹不受委屈!”曾超在心裏對自己說。
他讓妹妹將自己扶起來,深吸一口氣,呼出,然後右手搭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又兩隻手按壓自己的胸部、肺部以及腹部。
“哥,你是哪裏疼嗎?”曾小妹當然不知道曾超是在給自己看病,關切的問。
曾超搖搖頭,咳嗽了兩聲。
曾小妹連忙過來要幫他捶背,曾超擺擺手,說道:“你去把藥渣給我端來我看看。”
曾小妹雖然不明就裏,但是還是很快將藥渣端了過來。
曾超翻看著簸箕裏麵的藥渣,搖搖頭,小聲的自言自語:“不對呀!”
“哥,什麼不對?”曾小妹看著他。
“沒有什麼。”曾超看著妹妹,假裝摸摸頭:“妹妹,我摔了一跤好像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了,我這個病是得了多長時間了,一直都是誰看的?”
曾小妹想了想,說道:“聽娘說,你是嬰兒時就得了病,反正我記事起你就一直在吃藥,縣城裏麵好多大夫都給你看過病,給你看的最多的是和春堂王大夫,這藥也是他開的。”
“妹妹,你再去叫王大夫來給我瞧瞧。”
王大夫來了,是曾小妹許諾雙倍診費請來的。
王大夫下巴上有三根老鼠須,精精瘦瘦。他看見曾超就撇撇嘴,打量一陣山神廟又哼了一聲。
曾小妹端了一截木頭進來當凳子,然後倒了一碗開水:“王大夫你請坐,喝水。”
王大夫一皺眉:“這是什麼水喲,能喝嗎?”說著用手一擋,碗掉在地上,摔碎了,曾小妹還一個勁兒賠禮。
曾超心裏這個氣呀,但是也隻能忍著,前世很多患者在醫生麵前低聲下氣的事情他見多了。
王大夫也不坐,看著曾小妹:“我出診一次是二十,你說好了是加一倍,到這破山上,路太遠太難走,我還得加十,一共五十錢。”
“王大夫,你平時不是收十嗎?你就行行好,你看我們多可憐。”曾小妹可憐巴巴的望著王大夫:“我們家裏唯一值錢的就是我和嫂子的首飾,已經變賣去牢房打點去了,現在我們真的是……”想起爹娘,小妹就要掉下眼淚。
曾超知道五十對自己現在的個家來說簡直就是天數字,根本拿不出來,這姓王的是趁機敲竹杠。
王大夫冷笑一聲:“我行行好?我又不是這廟裏的菩薩,我要穿衣吃飯養家糊口,不給五十,免談!再說,我和春堂的首席大夫,就是這個身價。”
曾小妹看著曾超,眼眶濕潤。
“王大夫,就麻煩你幫我看看。”曾超有氣無力的說:“就是砸鍋賣鐵我們也會給你錢的。”
“既然這樣說,我就幫你看看。”王大夫鄙夷地挑了挑眉,終於磨磨蹭蹭走到曾超床前,“我說你這個病看不看都一樣,浪費錢,你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曾超鼻子都差點氣歪了,有這樣說話的大夫嗎?要是在前世,這老家夥肯定被患者修理得鼻青臉腫。
曾小妹聽這話有氣也隻能憋在心裏。
王大夫伸出枯瘦如柴的雞爪給曾超把把脈,然後提筆就開了一張藥方。
“就檢查完了嗎?”曾超問道,“不望聞問切?”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王大夫臉色一沉,大聲嗬斥。
“當然你是大夫。”曾超點頭哈腰。
“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打死我也不會到這破地方來!”
曾超不再說話,待筆墨晾幹後,拿起藥方看看。
王大夫感覺有些奇怪,因為曾超從來就沒有這種舉動。
“王大夫,我真的得的是肺癆嗎?”曾超看著王大夫。
“當然是肺癆,難道你懷疑本人的醫術不成?我堂堂首席大夫難道是徒有虛名?”王大夫很生氣。
“不敢!”曾超努力的笑了一下。確實,憑他的症狀,就是前世所謂的肺結核,這一點不會錯。
“可是,咳咳……”曾超咳嗽了一聲,“我覺得你這個藥方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