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音靈
黃果峰之上,有著一座大氣恢宏的殿堂,占地約十畝,名曰“論學殿”。殿堂周圍則是一片包圍在黃果樹之間的幾平方千米大小的空地,被修建成了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四座白玉石柱,分別對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四座石柱的正中,是一座高塔,以仙力維持懸浮在空中。每日清晨,在黃果峰之上都會響起厚重悠揚的鍾聲。鍾聲過後不多久,便有一些人紛紛地從周圍的山峰或穀底之中的屋舍裏麵走了出來,有的禦劍飛行,有的步行,趕到了黃果峰之上,按照各自的所屬方位站到對應的石柱後麵,然後便靜立不動,靜待掌門走上高塔帶領眾人晨練。青溪山分為東南西北四閣,每閣弟子的占位應該對應一根石柱。
距離清閑道人與洛藍璃相遇之時一千多年以前,青溪山發生了一件激動人心的大事。他們的祖師,在開山創派兩千年之後,首次回到了青溪山。
那一日,眾人循著鍾聲來到了黃果峰上,各自排布好位置。沒過多久,掌門便走上了中心那座高塔,朗聲說道:“諸位,今日晨練的內容,是禦火之術。待會兒我一聲令下,大夥兒就用仙力凝聚出火焰來,托在掌心不許熄滅,堅持一個時辰。誰沒有達到標準,今天中午的夥食就要減半喲!”
台下弟子雖然皆是麵色一變,但竟無一人亂動或交頭接耳。掌門滿意地掃了一眼台下,朗聲說道:“好,現在開始!”
說著,他也伸出手來,凝聚出一團仙火。掌門與弟子必須同甘共苦,這是青溪山之中傳了許久的規矩,由文聖人孔丘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而衍生出的門規,即是掌門人不可以要求弟子去完成掌門本人都無法完成的任務。
台下的弟子們也皆是一臉輕鬆。這還僅僅是剛開始,若是這樣就輕易地不行了,還怎麼衝擊一個時辰?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在到達半個時辰的時候,已經有弟子仙力不濟,身體不斷抖動,搖搖欲墜,臉色如同便秘一般。
“不許停下!這關係到你們的午飯!都給我堅持住!”掌門人在上麵厲聲喝道,但他縱然喊得再響,也沒人搭理他。不少弟子拚著放棄自己的美好午飯,也要熄去仙火,坐下休息。這讓掌門人尷尬無比,他隨即惱羞成怒地吼道:“東南西北四閣主,你們親自去督促他們。一個時辰之後哪邊倒的最多,哪邊閣主扣這個月的獎賞!”
掌門人一聲令下,便有四位儒服中年人從各自的石柱前走出來,急急地對著自己麵前的隊伍吼著,鼓舞士氣,一旦關乎他們的利益的時候,這些家夥便變得積極了起來。
好容易到了一個時辰,掌門人環顧四周,發覺東閣石柱後仍在維持控火的人數最少,微微一皺眉,將四位閣主召來,說道:“今天晨練總體效果不錯。隻不過,東閣這幫小兔崽兒們的表現有所欠缺呀?”
東閣閣主麵容登時一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於他們這些閣主來說,一個月的獎賞是小,但在同僚麵前大失麵子是大。他微微一撇嘴,剛準備說話,卻見西閣主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調侃道:“東閣主你還是不行!趕緊領了盒飯回去休息吧!”
適時,東南西北四閣主之中,東西二閣閣主為生死之交,關係頗為密切,如此調笑也無妨。那南北閣主雖然出於禮儀而皆未出言,但臉上卻是微微笑著。那東閣主本來還是對他管轄的弟子們怒目而視,看得他們心裏發毛,但聽了西閣主的話,立時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他苦笑道:“我哪知道這幫兔崽子這麼不給麵子,一個個懶得跟那什麼似的!”
掌門人這時卻說道:“東閣閣主來一下,其他人散了吧!”
東閣閣主隻得硬著頭皮走到掌門人那裏。其餘三閣主當然是不走的,他們站在遠處看笑話。台下也有弟子不想走,但在三人嚴厲的目光掃視下,很快都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