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鎮一掌揮向易姝後背,剛剛動作,門外一條白色身影竄了進來,一把抱住王守鎮:
“求你,饒了她!”
來人很聰明,從側後抱住王守鎮,既拖住了王守鎮的手,又護住自己不會引保護人受傷。
王守鎮定睛一看,居然是吳嘉楓。
“你為她求情?你這兩月去見了你父親?”
吳嘉楓死死抱住王守鎮的手,點了點頭,回頭望望易姝,眼淚流了出來。
易姝象一朵凋零的花朵,麵色蒼白地萎落在地,卻在吳嘉楓為她求情的時候,亮起一絲生命的光亮。
“你父親的去向也是她告訴你的?”
吳嘉楓再次點了點頭:“本就是她救的。”
王守鎮甩了甩手臂:“你先放開我,我暫時不動手。”
吳嘉楓抬頭看著王守鎮的臉,相信了他的話,慢慢放開了手,卻跪在了王守鎮麵前。
王守鎮好奇地問他:“難道,你父親告訴了他曾經和易姝的情分,又得她所救,所以讓你來護著她?”
吳嘉楓搖頭:“他承認,當初他是利用天真癡情的苗女,卻沒想到當他落難之時,卻是這個被他利用之後拋棄的苗女救了他的命。他說,知道當年她被武林聯合追剿,本來可以偷偷施以援手,卻為了保全自己,置之不理,這兩年傷重躺在床上,屢屢想起過去,實在心中有愧。自從他遭逢大變,眾叛親離,更是體味到真情難得。如今,他以出家,了斷紅塵。他說,自己為大遼付出了一切,大遼對他卻隻有生恩。算了,管他誰爭得天下,自己還是避世而居,靜心向佛吧。”
易姝掙紮著:“他出家了?”
吳嘉楓低下頭,流著淚點頭:“是。他說這一輩子他不能還你的情了,隻好每日到佛前贖罪去。他累了,看淡了。隨他去吧。”
易姝笑了:“我從來沒怪過他。就是現在也沒怪過他。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他不必自責。他這樣,讓我很心痛啊!”
說著,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王守鎮皺眉:“就算這樣,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雖然她聽令於你父親,可是,畢竟是她親自動的手,她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
楚儼也厲聲說道:“她害步瑤,害我們的孩子,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孩子離開身邊,這種痛你是不會明白的。”
吳嘉楓這才注意到:“啊?步瑤怎麼了?”
轉頭看著易姝:“你把步瑤怎麼了?她懷著孩子呢。”
易姝麵對他的指責,無言以對。
白品星嗬斥他:“她是幫我出氣,幫你父親報仇呢!”
吳嘉楓心痛不已,大聲吼道:“父親的事與步瑤有什麼關係?楚儼不選擇白品星自然是不喜歡她,你怎麼能用這樣的方法去幫她?那樣除了造下新的孽,還能有什麼?難道你以為楚儼看步瑤活不了就會選擇她麼?他們的感情會這麼脆弱?”
步瑤拍手:“沒想到,這小子口才這麼好?!其實他本質真的不錯。”
白彼德笑著打趣她:“要不,你重新考慮一下他?”
“哈,哈!我現在做什麼都沒機會了。易姝說了,無解!”
這時易姝哭了:“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啊!我認為趙步瑤死了,郡主就有機會了。什麼感情會那麼堅貞?你以為人人都是我們苗疆女子?”
看吳嘉楓紅了眼,白品星恍然,用手指著他:
“我明白了。原來,你喜歡趙步瑤!”
“那又怎樣?我喜歡她錯了嗎?那是她還沒成親前的事了。可惜,她看不上我,她還打過我呢。”
白品星冷笑:“一個二個,都被趙步瑤迷住了。她有什麼好?真是隻狐狸精!”
步瑤生氣了,跳到白品星麵前衝她做怪相:“哼!你才是狐狸精。不對,讓你做狐狸精那是美化你,你是頭豬,笨豬,豬妖!”
說罷,拿兩指按住自己的左右臉頰往下拉,另一手指按住鼻子往上推:“就是這樣的豬!”
剛好葛況悠拿了羅盤出來,看見步瑤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品星氣哼哼地罵他:“笑什麼?你個傻大個兒。”
葛況悠閑閑地說:“笑什麼你管得著嗎?你麵前有位仙子,在給你裝扮呢。先別美,她在把你裝扮成豬。哈哈哈,太好笑了。”
“你是說,趙步瑤?你少騙人。她躺在那裏半死不活的呢。”
易姝卻點頭:“郡主,可能他沒說假話。我施了巫術讓她魂魄與肉身分離的。”
白品星不由身子一顫,轉過身去。
跟活著的步瑤麵對怎樣都不怕,可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她還是有些膽寒。
吳嘉楓茫然地掃視了一圈,對著王守鎮磕頭:
“求你放過她。把她武功廢了就是。步瑤活不了,我賠她一條命!求你!”
說著,一直磕頭,額頭迅速青腫起來,鮮血也冒了出來。
王守鎮不解:“就因為她跟你父親有舊,就因為你父親對不起他,你就要這樣為她求情?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吳嘉楓低著頭:“當然不是。我這樣做,隻是因為......”
回頭與易姝對望,眼淚婆娑:“因為她是生我的親娘!”
一時間,屋子裏鴉雀無聲。
易姝哭了:“他告訴你了?他不是說,這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嗎?有我這樣的娘,是不是很丟臉?嗚嗚,對不起啊!”
吳嘉楓搖頭:“無論你好你壞,你是我的親娘這事卻是抹殺不了的。你生了我,我沒有喊過你娘,沒有孝順過你一天,這不怪我,因為我不知道。可是,我現在知道了,麵對親娘,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你死去,我願意用我的命來償還你的生恩,贖你的罪孽。”
“不......我生你,不是為了讓你替我去死的啊!”
“步瑤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何其無辜?我不死,不足以平他們心中的憤恨!我不死,這一輩子也活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