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杜書彥想起自己與蕭燕然的關係,豈不也像父親與那麒麟將軍劉觥奕一般,當今聖上比起先皇來說,更懂得使用權謀,先用同學之誼將自己一步步拉入與其他朝臣對立的地步,又以他的九五之尊將眾人壓下,給自己拉仇恨的是他,為自己解圍的也是他,好人壞人都讓他一個人做了。

身為聖上直屬的情報組織靈樓的首領,他的身份不可以曝光,始終也隻能以翰林院編修之名列席同僚。姐姐在後宮中備受恩寵,反倒成了別人說他是靠姐姐才得聖恩,甚至會因為一次次進宮彙報,而被人說成是聖上的孌寵。

這些他都可以不介意,從小父親就告訴他,個人生死榮辱都可以置之度外,重要的是家國天下。

那麼,如果是自己站在當時父親的位置呢,如果當時要被滿門抄斬的是蕭燕然呢,怎麼會怎麼做?會拉著他不管不顧的逃走嗎?他拍拍腦袋,將一頭紛繁的思緒敲散。

“杜大公子幹什麼呢?頭痛?”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一個剛剛自己正想著的男子。

“燕然,你怎麼來了?”杜書彥驚喜萬分。

“來告訴你,城裏兩個道觀都出了命案,似乎與律王都有些關係。”蕭燕然從懷中掏出繡帕:“你能看出來什麼嗎?”

“這是什麼?你嗎?不是太像。”杜書彥拿著繡帕,看出帕上繡著的人似乎是蕭燕然。

“我也不知道,這是一件遺物。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這竟然是個殺手給我的。”

“金璜?”杜書彥問道。

“嗯,她這樣子做殺手,能活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嘴上惡狠狠,卻總是忍不住要多管閑事。”

“怎麼,你心動了?”杜書彥聽出他話裏的讚賞。

“怎麼可能……那位北漠的高玄武已經看上這朵帶刺的玫瑰了。我可沒法跟他去爭。”蕭燕然笑笑。

杜書彥為他倒了杯茶:“是啊,你心裏哪裏還能放得下其他女人。”

“嗬嗬,你又知道什麼了?”

杜書彥沒有接他的話:“金璜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有殺手的職業道德,接下的任務一定會不折不扣的完成,也有一顆俠心,讓她並非那般冷酷無情。做人不可太盡,否則過剛易折,像她現在這樣,正好。”他想說而未說的是:這是我現在最需要的人啊。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你對她也有意思?”

“噓,別讓我的夫人們聽見了。”

“書彥,誰在你房裏?”杜鵬宇的聲音。

“啊,爹?”杜書彥有些驚慌,這麼晚了,父親從來都沒有在這個時候來找過自己。

“是,是我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