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是在玩哪一出？
衛生間裏的水聲嘩嘩，冰涼的水撲在臉上，讓顧言稍稍有了點實際感。
從方才進包廂開始，她就仿佛踩在棉花堆裏一腳深一腳淺的。
“你今天吃錯藥了？”同行的劉盼不理解顧言的行為舉止，她明明記得顧言最近為錢的事奔波勞碌，急到嘴裏起泡。
今晚上這麼好的差事，原本大家忍一忍就能過去的。
顧言沒吭聲，畢竟她也沒法將在大山裏燒柴火的健碩小夥，跟如今包廂內喝著幾千塊名酒的大老板扯上聯係。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某個住在深山的小年輕，忽然搖身一變成億萬富翁？”
走出衛生間，顧言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劉盼愣在原地許久，眼神終於從一開始的遲疑變成了肯定：“你今天絕對吃錯藥了。”
顧言作罷，她幹脆就當自己是搭錯筋好了。
“我還是打電話叫陳總給你求個情吧。”劉盼為顧言著想，畢竟這份差事薪水之高，根本沒有主動拒絕的理由。
“不用了，我找其他事做。”顧言擺擺手。
步子卻忽然停住。
過道盡頭的電梯門打開，為首穿了件白T恤的彪形大漢一整條左胳膊青龍紋身相當惹眼。
“盼盼，那個，你先走吧，我想起來我有東西落在衛生間沒拿。”
顧言飛速轉身。
前不久她欠下一筆債，倒也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債主。
借著走廊另一頭的鏡子，顧言看得很清楚，他們正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她很清楚，債主已將自己認出來。
幾步遠的一間包廂門忽然打開，顧言一個機靈，轉身又走回了衛生間。
“老大看錯了吧，顧言那婊子怎麼可能來這麼高檔的會所。”
衛生間門口，徘徊著一群男人。
“你敢質疑老大的眼神？顧言那婊子怎麼就不能來這，不都傳她被陳康永給包養了。”
“那陳康永不會也來了吧，要不咱們幹脆找他要錢？”
門口標誌著性別男的衛生間，外麵一群人的腳步混亂。
裏麵第三間的廁所門輕掩，顧言正屏息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
“老大說廁所裏也找一找，一間一間搜。”
顧言心下一沉，將視線對上了麵前的男人身上。
順著西裝領帶一路往上，最後迎上他的雙眸。
那雙眸子裏正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因為一個陌生女人的貿然闖入。
狹隘悶熱的格子間，他一手拿著手機，那頭傳來些許模糊的女音。
距離他身子幾寸處，顧言正站在他麵前，大氣不敢出，仔細聽著外麵的狀況。
她矮這個男人好半截，隻頂到他的肩膀，將臉蛋側過去之際，鼻尖輕輕蹭了下他胸口的襯衫。
“嗯，我知道，我大概還有半小時就回家，你先睡，不早了。”
掛掉電話，他低頭，見這個女人的注意力依舊不在自己這。
伸手，準備推開廁所門。
“女廁裏都找過了，沒人啊。”
嘈雜的腳步聲，濕熱的小空間，顧言繃緊身體，抓住了他的手腕，接著將門狠狠關上，鎖住。
他挑眉，嘴角稍稍揚起，覺得好笑：“顧小姐這是在玩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