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風景真的還不錯。好幽靜喲,整個心都靜下來了。窸窸窣窣的雨聲和蟲蛙鳴,聽得嚴燕燕也不在那麼憤怒,打算好好欣賞著那得的寧靜,她本來就不是記仇的人。可是好像有點冷耶。用力拉高衣服領子,哈著白氣,整個身子縮成一團。
真好,這感覺真好,長長地呼出口氣。我有多久沒有像這樣靜靜一個人了?思緒千回百轉。
小時候的她沒有新衣服,沒有新書包,沒有紅燒肉,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父母的白眼以及從不間斷的家務活。以前不懂事,她為此大哭大鬧,問父母為什麼偏心,隻愛弟弟不愛她?他們的大女兒,也就是她,為什麼就隻是他們家的一個傭人?是的,是他們家的傭人。不管是農忙還是農閑,整個村子都聽得到她父母的大聲咆哮:你這個死丫頭還不給我去地裏幹活!在這兒磨蹭些什麼?是想偷懶是吧?看我怎麼收拾你!然後就是滿村的叫罵聲和求饒聲。同村的人看不過,出言相勸,但是她父母不但不就此罷休,反而罵起勸架的人:這是我的家務事,關你屁事呀!你家沒事不會回家孵蛋呀!可想而知,後來都沒人管他們的閑事了。
機緣巧合,她終於知道的原因:原來她並不是父母親生的。養父母在河邊看到一個棄嬰,那時候他們還沒有生弟弟,認為有一個小孩也不錯,就把她抱回了家。可是,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嚴燕燕就是多餘的了。
好不容易忍到考上大學,她終於脫離了養父母的魔爪,可他們並沒有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因為他們說既然他們養了她這麼久,是她回報的時候了。列出一張清單,上麵一一寫著她什麼時候用過多少錢,還真的是詳細萬分。
上了大學後,嚴燕燕就沒有從家裏拿過一分錢,反而身兼數職,每個月寄三百塊錢回家,償還她欠下的撫養費。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情況也沒有多大好轉,因為她還有巨大的助學貸款要還,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但是,她這個人呢,臉上總是樂嗬嗬的,不知情的人都認為她生活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可是,心中的苦澀又有誰知。當然了,笑著活是一生,哭喪著臉也是一生,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那麼慘兮兮的,那樣還可以少張皺紋,少用化妝品,又剩下一大筆開銷。嗬嗬……
想了好久好久,好長好長,連自己陷入沉沉的睡眠都不自知。
一覺醒過來,天上都已經繁星點點了。哇塞,怎麼睡著了?環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嗚嗚……怎麼辦?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托著微痛的腳直打轉。這下可好,下不了山了。
電話,對,打電話求救。
慌忙掏出手機,但是,為什麼在這裏沒信號?!天要亡我嗎?
月光流瀉,樹影婆娑,微風拂拂,帶來絲絲冷清,一切都顯得詭異萬分。嚴燕燕終究是一個女孩子,實在忍不住這樣的恐懼,嘴巴一癟,眼淚就刷刷地往下掉。哇哇……
哭了也不知道多久,最後被一陣奇怪的咕咕叫給驚住了。張大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什麼東西在叫?不會是什麼野獸吧?媽呀,不要嚇我!但是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最終,低下頭。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呀。就是嘛,沒吃晚飯呢。
好餓!輕拍著肚子,嚴燕燕喃喃自語道:對不住你呀今天,你就委屈委屈,明天就有好料了。掏出隨身攜帶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嘿嘿,這樣你就不會再叫了吧……嚴燕燕暗自為自己的聰明得意不已。
肚子被誰灌得有點撐,應該不會在發出怪叫,但是為什麼還可以聽見‘嗷嗷’聲?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不會真有什麼野獸吧?嗚嗚……怎麼辦,我肯定要被吃了……腳步聲,對,有腳步聲,而且肯定不是人的。
在聽到咚咚咚聲響的瞬間,嚴燕燕整裝待發,我不要死在這兒啦。
所以,跑呀……伴隨著她的腳步聲還有驚天動地的叫喊“媽呀,不要過來呀!我渾身都是骨頭沒有肉可啃,就算有,我的肉很老,肯定不好吃啦……”恐怖的叫喊響徹整個山林。
憑借著微弱的月光,嚴燕燕一路直下。時不時還被路旁的樹枝給磕磕碰碰著,我們可憐的燕燕呀,原本清麗的臉就這樣青青紫紫的了。
雖然有碰撞,但至少她還是算安全的到了半山腰。
有燈火……天啦,這山中居然有人家!真是天見尤憐呀,老天爺,你對我還是很好的嘛。嚴燕燕激動得眼淚又要冒了出來。一把抹去它的根源。就知道我有福星高照,哈哈哈……
快步朝小屋跑去,說不定還有吃的呢。
可是,有句俗話說得好呀:‘麻雀喜歡打爛蛋’,這句話用在嚴燕燕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因為隻顧著往前衝,沒有低頭看路。有誰知道,這戶人家前麵有這麼大一個池塘呢。一個不注意,嚴燕燕就這樣掉到了水塘裏。
撲通,好大一聲落水聲。
“救……救命……救命呀……”嚴燕燕拚命掙紮,卻感覺身體越來越重,無法呼吸。是的,她不會遊泳。即使在被稱為‘遊泳皇後’的何可薇魔鬼訓練三周下,她依然不會最簡單的狗刨。
怎麼都沒人來救她呀?屋裏的人是死了不成?不行了,她肺裏的空氣快沒有了。身子往下沉,意識逐漸遠去,難道我沒有被野獸吃了,而要窩囊的死在這水坑了嗎?肯定是我沒……沒什麼呢?沒有下文,因為嚴燕燕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一條健壯的身軀躍入水中,撈起陷入昏迷的身子,大步走上岸。
輕柔地把女子放在地板上,然後一把抹去臉上的水滴,這才有機會看清楚女子的長相,而這一看,葉子禦有好一會兒的呆滯。
好美的女子!烏黑的頭發齊肩,因為被水打濕而有點卷曲,更有一絲調皮的粘在臉頰。柳眉輕蹙,眼睛緊閉,鼻子秀挺,嘴唇有點青紫,但那絲毫不影響它的誘人,嘴角有笑紋,她肯定是一個很喜歡笑的女孩。葉子禦臉色不自覺的潮紅,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一個女子,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就這樣一直僵在那兒,直到地上的女子因為嗆水呼吸困難,發出難受的呻吟,他才終於知道該做點什麼。
兩手掌交叉,準備壓出女子肺部的積水。手卻在快要碰到女子胸部的地方停了下來。腦袋飛速運轉:這怎麼行?我和她素不相識,貿然碰她肯定不合禮教。而且看她的樣子,肯定還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這樣不是很失禮的耶。另一個聲音也冒出來,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她肯定會不舒服的,還可能因為肺部積水過多而葬送性命,那我不就是間接害殺人呀。那可不行,他還不想去蹲牢房。
唔,好難決定喲!怎麼辦呀?如果這時候還有另一個女子在這兒就好了。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這裏屬於私人領地,從山腳到山腰,是一大片果園,種滿了梨樹和枇杷。白天會有一些爬山愛好者,但是到了晚上,就會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
這個時節,枇杷已經采摘完畢,梨卻是剛接了果。作為主人的葉子禦,每天晚上要獨自上山來守夜,所以這兒也有一間小房子,供他晚上吃飯睡覺。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人,但是看來,今天晚上肯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不僅來了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噢,不會是什麼美女妖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