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颶尺陰陽(2 / 3)

聲落,後廳門白影一閃,一個白色的人影閃電似出到廳中,兩手挾著兩個****垂死的少女。

君珂眼角一瞥白影,不再說了,放下許波,伸手撈住手邊一條長凳。

許波猛烈地喘息,拚力大叫:“請叫他替我報官緝拿凶手,我在九泉保佑你……”

話未完,喘出最後一口氣,死了。

君珂早已聽出是銀劍白龍的聲音,眼角的白影也告訴了他來人的身份,人如鬼魅,貼地飛射廳內,到了屍橫滿地的曬穀場。

身後,傳來銀劍白龍詫異的叫聲:“咦!是你。”

君珂口眥欲裂,虎目中寒芒四射,咬牙切齒地注視著廳門口挾著兩名垂死少女的銀劍白龍。

銀劍白龍沒想到來人會是君珂,後悔不迭,如果不太大意闖出,豈不可以仍和君珂攀交?他卻沒想到許波臨死前已將他的名字說出,已經來不及了,他暗中計算君珂已沒有可能了。

君珂扭下一隻凳腳,厲聲道:“人不可貌相,冷真陽,想不到你竟是這種人。”

銀劍白龍站在廳口,笑道:“怎麼?你又感到有何不對?”

“你人性已失,天良已泯,奸人之女,為何殺人全家?”

“兄弟,你未免少見多怪……”

“閉嘴!”君珂怒叫,又道:“不許你叫我兄弟。在下瞎了眼,竟以為你是個值得交的俠義門人,豈知你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你看看這些無辜村夫死得這麼慘,你造的孽真是今天人共憤了。”

銀劍白龍仍不在乎,說:“喝!你不承認咱們是口盟兄弟了?”

“在下深以為恥,滾你的口盟兄弟。”

“哈哈!別生氣,是認為我殺了這幾個蠢材,你心中不忍,動了俠義襟懷,以英雄自命,是嗎?”

“狗東西!你還有臉說?”

“哈哈!罵得好。其實隻怪他們自己,因為我已先通了名,不殺盡他們,我冷真陽日後還用混嗎?”

君珂用凳腳指著他,大聲說:“冷真陽,在下已經親眼看到……”

“哈哈,你看到又能怎樣?你永遠沒有機會將這次血案向外傳了,林大俠。”冷真陽不懷好意地答。

“放下那兩個小姑娘,咱們先了結這樁血案。”

“我要放的,不必太急躁,兄弟。”冷真陽不瘟不火地說,將人丟下,右腳一動,踏上 了一名少女的胸膛。

君珂變色厲叫,瘋狂地撲上台階,一麵叫:“畜生,你還要趕盡殺絕?你……”

銀劍白龍一聲狂笑,左腳又將左麵少女一腳踢飛,一聲龍吟,銀劍出鞘,向側飛掠,射到曬穀場,一麵說:“殺其母必殺其子,古有明訓,這叫做斬草除根,永除後患。冷某一生行事從未有把柄落人之手,你道我會傻得留下兩個禍胎不殺?來來來,輪到你了”。

君珂抄道截出,一聲怒吼,木凳腳凶猛點出,數道虛影急射。他無法運十成真力,但急怒攻心,他忘了利害,不顧後果,仍強提五成真力狂攻。

銀劍白龍一聲長嘯,舉劍便絞。

君珂一聽劍氣嘯聲不對,吃了一驚,不敢用木凳腳去擋對方的銀劍,火速撤招,展開神奇步法,從左側逼進,放手搶攻。

銀劍白龍知道君珂的身法十分詭異,招出一半,立即轉身,一聲叱喝,天罡劍法出手,刹時風吼雷鳴,銀影漫天,如山洪倒瀉,如劍山下壓,將君珂罩住,劍上所發罡氣,似要將人的肌肉一條條撕碎。

君珂自忖內力不行,對方劍發風雷動,他便知不妙,手上的木凳腳怎能擋得住對方的狂野攻勢?

同時,他記憶力超人,一看便知就是在燦霞嶺東蒙麵人所用的劍法,那次他共挨了四劍之多,餘創猶在,怎能或忘?

他不是笨蟲,蒙麵的眼睛不是很像銀劍白龍嗎?這時一看身材、身法、步法、劍勢,天!就是他!

他運全力棒使劍招,保命絕招“輕雲縹緲”出手。

可是,他隻覺腹中一陣劇痛,冷汗直流,臉上泛灰,腳下便不如意了。

“噗噗噗……嗤嗤……”悶響與厲嘯同時爆揚,勁氣撕裂聲令人頭皮發炸。人影飄搖中,君珂左旋右盤,木屑如粉,稍一盤旋,人影終於倏然分開。

君珂幸而經驗增進了不少,在最後生死一發中,幸而脫出了銀芒籠罩範圍,逃出了性命,神奇的身法救了他,在死神掌心中逃出來了。

他這次受傷,但真力已脫,渾身痛得冷汗直冒,臉上成了死灰色。左袖樁不見了,左胸衣被劃了一道劍痕,未傷胸肌,危險已極。

銀劍白龍怔住了,突向兩丈外的君珂叫:“咦!你的身法委實不可思議,能在我全力攻擊下逃出性命,你值得驕傲。”

君珂無暇拭掉額上冷汗,呼吸不穩,激動地說:“是你,是你……”

“不錯,是我,銀劍白龍冷真陽,你不認識嗎?”銀劍白龍搶著答,洋洋得意,傲氣淩人。

君珂目中噴火,雖神光已斂,但憤怒的神情一看便知,戟指厲聲道:“是你,早些天的蒙麵人是你。你這畜生狼子野心,為何夥同一群見不得人的狗東西圍攻在下?”

銀劍白龍一步步舉劍走近,冷冷地問:“你真要知道原因?”

“說!你這披著人皮的畜類,林某與你無冤無仇,以一片赤誠與你交朋友,為何要對我 如此陰險狠毒?”

“反正今天你已是將死的人,告訴你也可讓你死得瞑目。但在你死前,必須將我要知道的事從實招來,不然你將死得極慘,我要慢慢折磨你,直至你流出最後一滴血,呼出最後一口氣。”

君珂委實不知內情,厲叫道:“畜生,你說!”

“太爺姓冷,八年前在彭家村圍攻你父親的人,你想想看,可有姓冷的在內?”

君珂倒抽一口氣,血液似要凝結了,說:“你……你是陰風掌冷沛年?”

“那是家父。”

“好!林某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成,免得大爺多費唇舌。好啦!該你回答我的問話了。”

“林某頭可斷,血可流,絕不回答你的問話”

“你會回答的,比頭斷血流的慘酷萬分苦刑等著你哩,你能不回答?再說,我有一種藥,你吃下了之後,自會說出的,何苦在死前仍受折磨?其一,令尊天涯過客過去了嗎?”

君珂用一聲冷笑作為回答,緩緩遊走,避開對方的劍尖,也不迫進丈內,還想找機會一拚。

銀劍白龍舉劍一步步向前迫,續往下說:“其二,彭勝安狗官的下落如何?”

君珂逐漸向後退,退向屋右,冷哼一聲作為回答。

“其三,你這種詭異的身法,必須演練給我看。”

“狗東西!你說得真不少。”君珂答。

“確是不少,還有其四,便是在你死後,九泉下你也不許想念華山紫鳳,她是我的。”

君珂不管對方說些什麼,他在衡量情勢,目下真力無法用出,又沒兵刃在手,何況他已獲得了彭勝安的消息,萬一被對方用奇藥迷昏,再套取口供,豈不可怕?

拚,不啻以羊撲虎,死。他不能死,唯一的自全辦法是逃。逃的力量他還有,逃的方向他煞費周章,往回遊走?不行,會被趕上。往溪中逃?水太淺,不行。唯一可逃的方向是山,山上林密草茂,方是生路。

他決定由山上逃,所以向屋右退。驀地,他一聲虎吼,向前一衝,作勢欺近出招。

銀劍白龍將劍一振,狂笑道:“要送命嗎?哈哈!赤手空拳想鬥我的銀劍,世間竟有你這種莫明其妙的亡命之徒,哈哈!”

狂笑聲中,他身劍合一前進。君珂突然向左一閃,向路上飛射。

“哪兒走?未免太笑話了。”銀劍白龍笑著叫,急起狂追。

君珂隻奔出四丈餘,突然不進反退,向山坡上的密林折向飛掠,居然奇快絕倫。

銀劍白龍沒想到君珂會半途折回,立被拉開五丈餘之遠。

君珂不願白送死,他不像武林中的成名大英雄大豪他們死要麵子硬要為衛冕英雄豪傑的名位,拋頭顱灑熱血。他咬緊牙關,閃電似竄入了密林,向草中一鑽,委屈些向兔子學兩手絕招竄、逃。

銀劍白龍已了然君珂的功力修為深淺,那根本不堪一擊,他認為自己罡氣已成,功力修為日進千裏,用不著劍了,便收了銀劍,一聲狂笑,窮追入林。

“打!”君河大吼,手向後一揚,扔出一把樹枝。

銀劍白龍不敢大意,向側一閃,一閃,又拉遠了兩丈遠,共距七丈之遠,已在暗器射程之外了。

真要論輕功,大白天相去不遠。銀劍白龍固然在江山得幹手如來之助,功力突然增加數倍,將臻化境,但君河也在高燒三日之後,進境驚人,可是仍沒有銀劍白龍練成罡氣深厚,所以一照麵之下,木凳腳便被罡氣震成粉末。但論輕功,他的修為比銀劍白龍要高明兩分。

可是他目下隻能用上五成勁,唯一逃生之術,是往林深草密之處逃竄。銀劍白龍自視極高,不屑降尊纖貴學兔子亂鑽,辱沒了自己的名頭,所以四麵攔截,浪費了不少時光和精力。而且君何也不笨,隨手折下樹枝做暗器,神出鬼沒偵空兒立予反擊,被擊中了當然可怕,而且丟人,銀劍白龍罡氣火候不夠,當然不能長時期運罡氣護身,未運罡氣他同樣是血肉之軀,挨上一根樹枝,性命同樣保不住。

兩人一陣追逐,進人了崇山峻嶺之中,近午時分,竟失去了君坷的蹤跡。

銀劍白龍暴跳如雷,羞憤難當,自己自命不凡,竟將一個功力比自己相去天壤的弱手追丟,不像話。

這一帶仍是仙霞餘脈,山峰大都不太高,但峰巒起伏,全是叢莽,猛獸成群,古木參天,藤蘿蔽天遮日,要找一個人,太難了,到何處去找?”

“我非捉住他不可,我要好好治他。”銀劍白龍喃喃自語,咬牙切齒,開始隱起身形,向一座山峰頂端搜去。

搜人,在峰頂是搜不到的,他是要站在峰頂上向四麵監視,等看到人影方作打算。

君珂躲在一處溪旁洞窟中養神,半天的追逐,他已到了油盡燈枯力盡氣竭之境。百轉丹雖保住了他的元氣,但有時在危急中不得不安用真力,內腑傷勢有惡化之象,摧枯大真力所加予他的創傷,太過沉重了。

算來已過了一天,還有兩天的生命,他怎能在這兒安心躲藏?他必須盡速趕至龍遊找人醫治,他不能死,也絕不可在這兒等死。

由於大量的出汗,虛軟的感覺,無情地向他襲擊,頭腦沉重而又昏眩,歇息了許久,方勉強定下心神,調和了呼吸,恢複了部分精力。

他以為銀劍白龍定然遠搜出十裏外了,便小心翼翼地爬出洞窟,用目光四麵搜尋良久,方動手拾起一根枯枝作為手杖,回頭覓路出山。

他費力地爬上山脊,認清方向,向西從靈溪出小路,拚餘力奔赴龍遊。

弱小動物有兩種本能保護自己,免為強者所食。一是色澤的配合自然環境,保護色可以混淆視線,二是遇敵即靜止不動,可避免被強敵發現。君珂的村夫短衫是褐衣,在濃林中大致還有保護作用,但他一移動,便落在右側高峰上向下監視的銀劍白龍眼下。

他降下一道山脊,走向一道山穀。他記得,裏穀中有一條山溪向西流,以常識忖度,定 然可流入靈溪,順小溪西走,定然可以出山,免得爬山越嶺走原路,減少許多不必要的疲勞。

正走間,小溪一折,密林已盡,正午的陽光靜靜地照射,雖在山間,仍有點炎熱的感覺。

他沿小溪繞山嘴而過,正經過一叢矮樹林。他目下筋疲力盡,耳目自然差得多,銀劍白龍見多識廣,隻消看第一眼,便知君珂必定沿小溪出山,節省體力,所以早已繞道截出,躲在小溪旁專程相候了。

銀劍白龍已看出君珂腳下虛浮、步履不穩,而且額上出現虛汗,渾身汗氣未幹,這是武林高手極為罕見的現象,如不是真力已竭,便是受傷沉重。

“哈哈!你也有今天,這次你跑不掉了,我不信你以力竭之身,還能逃出我的手下。”銀劍白龍在心中狂笑,注視著蹣跚而來的君珂自語。直至目前,他還不知君河已經身受致命之傷,內腑離位,去死不遠。

君珂不知危險已至,不知死神正在矮樹叢中向他招手,毫無戒心地緩行,徐徐經過矮樹叢。

矮樹叢中,緩緩伸出戶隻大手,一絲淡淡青影從手中飛出,一閃而沒,沒入君珂背後。

君珂沒想到有人在背後暗算,正走間,突感第十一節脊椎骨下脊中穴一麻,渾身一震,腳下虛浮,人向前一栽,隻覺力道全失,背脊似乎要僵死了。

他踉蹌兩步,用木棍勉強支住幾乎仆倒的身軀,艱難地向後扭頭看去,厲聲說:“狗東西!你卑鄙得令人吃驚,狗也比你強千萬倍,你根本不是人。”

矮枝叢之前,出現了銀劍白龍修長的白色身影,背著手,臉上泛起陰森森的陰笑,瀟灑地舉步走近,毫不動人地說:“罵得好,兄弟。俗語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嗬嗬!你該怨你自己,為何竟怪我,未免太可笑了,兄弟。”

聲落,他已到了君珂身後八尺左右。

君珂強提餘力,一聲怒叫,旋身一棍掃出,拚命啦!可是為道毫無,那一棍恐怕連老鼠也打不死。

銀劍白龍手一抄,便扣住了木棍,手一振,將棍奪來丟下溪流,陰笑道:“兄弟,你再妄用真力,針入經脈立即癱瘓,難道要我背你走嗎?算啦!何必自找麻煩?”

君珂木棍被奪,被棍上傳來的力道震倒在地,仍掙紮著站起,咬牙切齒地說:“林某如果留得命在,將要戮你百十個透明窟窿。”

“哈哈!我倒真希望有這一天,可惜!你已沒有機會了,除非再生投胎。哦!我本來要在這兒將你逼死的,可是,念在曾兄弟相稱一場,我且帶你到湖廣一走,讓於手如來好好治你,讓你死得更慘些,方感到快意。走吧!我的好兄弟。”

說完,搶進一把將他挾起,如飛而去。

這是距許波的草屋下遊五六裏,遠遠地可看清屋後的山峰。這兒也有十來間草屋,是一處小村落。

銀劍白龍挾著人到了村中,先找村民要了酒菜充饑,強迫村民要了一頭牛,用繩將君珂的雙手捆住,拖在牛背後上路,臨行,告訴村民說,君珂是個采花殺人凶犯,已經擒獲歸案,苦主正是上遊的許家。

他牽牛上路,到了路上躍上牛背坐好,向君珂咭咭笑,陰陰地說:“兄弟,我懶得回許家毀屍滅跡,不妨將罪名加在你的頭上,豈不太好?嗬嗬!一石二烏,真夠狠毒,是嗎?”

君珂被牛拖著走,上天無路,人地無門,目下渾身無力,痛苦難當,他仍不想死,自絕太過示弱,他有堅強的鬥誌,在未斷氣之前,他必須爭取生存的機會,他想用真氣將穴道中的細針逼出,可是無能為力,那是已臻三花聚頂境界的人所能辦到的事,他不行。

他踉蹌前行,渾身痛苦地痙攣,但他絕不呻吟,牛走得不快,但他已舉步維艱,仍感到太快了,被拖著蹣跚前移,渾身衣衫盡濕,痛苦不可名狀。他一麵答道:“林某頂天立地。你誣賴也沒用,天下人不會相信你這卑鄙下流賊的話。”

‘哈哈!別忘了,我銀劍白龍乃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俠義英雄,你,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毛頭,初入江湖,無人知道你的底細。嗬嗬!誰相信你而不信我?”

“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絕不可能一手遮天,瞞下你的罪行。”

“哈哈!我就有一手遮天的能耐,你可在江湖中打聽打聽,便知此言不謬。像昨晚之事,我不留一個活口。當然啦!口是有的,那是雞犬,雞犬卻不能說話,無法證明我銀劍白龍的罪行。”

“在下卻可以證明你的罪行。”

“笑話,沒有你的機會。反而令你有口難辨,不然使用不著用牛拖你,留下你的口頂罪,哈哈!”

正說間,溪左人影連閃,兩個奇快的身影,在前麵百十丈外飛躍過溪,到了路中,停住向這兒駐足而觀。

銀劍白龍倒騎著牛,並沒留意身後有人到了路中,仍和君珂鬥口。君珂看到了人,心中暗暗叫苦,但也油然興起僥幸之心,他認得,那是地府冥君與赤焰神叟,赤焰神叟那一身紅袍,一著便知。

近了,銀到白龍仍未看到路中有人。

‘嗬嗬!這小子處治人的手法,罕見著哩!”地府冥君撫著五綹白須怪叫。

“桀桀……委實罕見,委實罕見。”赤焰神叟也捧腹叫絕。

銀劍白龍吃了一驚,扭頭一看,臉色大變。他自然認得這兩個怪物,心中狂跳。在他未練成罡氣之前,根本不敢招惹宇內凶魔,但這時藝高人膽大,並不害怕,隻是心懼他們的名頭,並未交過手,所以心中有點顧忌,趕忙勒住牛,躍下牛背行禮道:“兩位前輩……”

“呸!為何不說兩個怪物?”地府冥君突著怪眼暴喝。

“晚輩怎敢放肆?”銀劍白龍陪著笑臉躬身答。

“哈哈!咱們不吃這一套。小子,你與這人有不解之仇?”

“無冤無仇。”

“為何如此折磨他?”

“這人姓……”

“姓林,名君珂,我老怪物早知道了,不必嚕蘇。”

銀劍白龍心中一驚,但看兩人並未動手,便知道在仙霞左近殺了石當家,劫救君珂的事,定然是巧合,而不是怪物們與君珂有交情,隨又心中一定,說:“上遊不到十裏,有三棟茅屋,這人在那兒殺人強奸,天良盡喪。晚輩路過這兒,主持公道擒他交官處治。”

“你是誰?”

“晚輩銀劍白龍冷真陽。”

“哦!你就是銀劍白龍。小子,把這人放了。”

“放了?”銀劍白龍皺著眉問。

“是的,放了他。”

“人命關天,奸殺大罪……”

“呸!誰管你人命關地關天?你放是不放?”

“前輩是否與這人……”

“我老怪物與這人有死約會,說過等他傷好之後再算。你知道我是誰?你放是不放?”

“前輩是地府冥君,那一位是赤焰神叟!”銀劍白龍口氣開始強硬了,又道:“人,不能放的。”

“你好大的膽。”地府冥君怒叫。

“青城煉氣士的門人,膽不大還成?”銀劍白龍大聲答。

兩怪物一怔,地府冥君大踏步欺近,沉聲道:“好家夥,你抬出青城老雜毛的名號嚇唬老夫嗎?”

銀劍白龍手按劍把,也沉聲答:“冷某身為俠義英雄,豈是仗師門唬人的?”

“喲!要動手哩,孫老怪。”赤焰神叟在後怪叫。

君珂喘過一口氣,突然虛脫地大叫:“這不要臉的畜生!他強奸殺人嫁禍,還敢自稱俠義英雄,無恥已極”

地府冥君陰陰一笑,一步步欺近說:“咱們不管誰是誰非,更不管英雄狗熊,他敢對老夫無禮,未免太不自量,小子,拔劍。”

銀劍白龍徐徐撒下銀劍,掖好衣尾,緩緩舉劍道:“撤下你的追魂令,看看青城練氣士的弟子,能否一搏你這老怪物?”

地府冥君一聽劍上龍吟清越,劍氣絲絲發嘯,臉色一變,冷冷地說:“唔!你練成了罡氣,怪不得你敢狂,老夫倒小看了你啦!不收拾你還成?許久沒動用我的追魂令了,且用你的血流一洗,要你的命,收你的魂。”

老怪物知道罡氣厲害,所以小心謹慎,異嘯傳出,寒芒如電的追魂令已經出鞘。

銀劍白龍已無抉擇,先看清右方退路,準備拚不下便逃,壯著膽說:“在下的天罡劍法,即使你功力深厚,也難逃一死。你們是兩人一起上呢?抑或是一比一公平相決?”

“放屁!”一旁的赤焰神叟怪叫,又道:“你一個江湖小混混,也值得咱們兩個老怪物一起動手?你該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那副尊容是否挨得起?”

隻要不兩人上,銀劍白龍心中又是一穩,傲然地說:“你們如不兩人一起上,也許等會兒後悔已賺太遲。”

地府冥君桀桀笑,晃著追魂令叫:“小子,後悔與否,等會兒便可分曉,上!前三招是你的,因為你是青城老雜毛的門人,老夫大發慈悲,給你一次思典。”

銀劍白龍心中又是一穩,心說:“讓我三招,你真該走黴運了。”

他一聲長嘯,豪氣飛揚地揉身急進,銀劍前指,突然身劍合一前射,直逼至五尺內,仍未發招。這很危險,對方隻消伸令左迫或右閃,向前挺進,便可取得優勢,放膽猛攻。

地府冥君一怔,心說:“這小子在亡命哩,想在前三招中占便宜。”心裏在說,手可沒閑著向左泰然跨出一步,伸令虛架銀芒暴射的長劍,隻守不攻,一麵叫:“這算一招……”

聲未落,銀劍白龍劍上罡氣突發,風雷俱動,劍如靈蛇,突然一吞一吐,人向左前急進,吐出萬道銀蛇,絕招“天羅乍現”出手,看去像是從上至下攻到,其實卻是向前平射,立即搶得了中宮,凶猛地出劍逼攻。

老怪物心中一懍,想不到對方功力卻出奇地渾厚,一開始便狂野地攻出殺著,機會拿捏得深合名家要訣,不動則已,動如雷霆。他怪叫:“好小子,估錯你了……”

叫聲中,他向右反退,手中追魂令立即幻化成一道光幕,護住了全身,一步步後撤。“錚!錚錚錚……”一連串龍吟相錯聲震耳,火花四濺,罡風的厲嘯,刺激得人的神經發緊,氣血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