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初沒有接手,他隻是盯著老胡,平靜問道,“你既然是半夏侍者一脈,那你應該如同西南遺族一般,以齊為姓才是。為何你卻是胡姓?”
一聽傅景初這話,老胡眼睛大亮起來,神色露出幾分激動,還有著狂喜,“主子是已經接受傳承了?”
一旁的莊河瞪眼看向傅景初,傳承?什麼意思?!林家嫡係的傳承的嗎?!啊?還有宗主令?為什麼雲族沒有這個東西?!
傅景初皺眉,看著老胡,他是接受了傳承了,可他壓根就不想讓除了大人外的人知道!
“回答我的問題!”傅景初冷冷的問道。
老胡顫抖了一下,忙伏地磕頭,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老奴逾越了,求主子責罰!”
傅景初扶額,心頭無力,責罰什麼呀,真是,這老祖宗林福寧安排下來的這些人,怎麼個個麻煩那麼多!想到齊夫人的恭敬,那小夥伴說的,東海方家的蟄伏,青衣閣和天音坊裏的那兩個人……還有藏在暗處的據說是律法堂的……尼瑪,林福寧這是怕他的日子還不夠精彩嗎?!
“你回答我的問題。”傅景初無力擺手。
老胡忙恭敬應下,恭恭敬敬的說著,“是!老奴這一支是在福寧少主過世後,由當時還在人世的半夏侍者分宗出來,並賜下了胡姓,下達了宗主令,命老奴這一支不得入世,不聽從任何人的號令,如果在千年後,尚無林家嫡係花娃子現世,那老奴這一支就可獨立出來,此後不再遵從宗主令。幸得蒼天垂憐,主子終於出現了。”
說到此處,老胡淚眼模糊,一臉激動,“主子!請準許老奴跟隨主子左右!”
說完,老胡重重跪地磕頭。
傅景初沉默了一會兒,抬眼看向老胡,“你之前和齊夫人一起?”
“是。”老胡似乎並不訝異為什麼傅景初會知道,恭恭敬敬的回答著,“之前一直在尋找主子的消息,齊家是老奴看來,還不忘祖宗根本的,便和齊家合作了,不過主子放心,齊家並不知道老奴是半夏侍者一脈。”
傅景初挑眉,半夏侍者一脈所依仗的,應該是醫術了吧。傅景初歪頭,努力回想著夢境傳承裏,林福寧所提到的,他那兩個花娃子侍者,半夏武藝好,醫術也好,青果就是六感強。嗯,估計慕容秋應該是青果這一脈的。
“齊家知道了也沒有什麼,你們既然是半夏侍者一脈,所接受傳承的也應該是醫術和武藝,這些對於齊家來說並不缺乏,而獨屬於半夏侍者的大和尚的醫術傳承,是必須身為花娃子才能施展,而西南齊家沒有花娃子。”傅景初說著,看著跪地的老胡,“守著半夏侍者的醫者傳承卻不能使用,你們如今尋到了我,我也不能幫你們恢複半夏侍者的醫者傳承。”
老胡伏地,聲音嘶啞,壓抑著激動,“主子,我們尋找主子,不是為了傳承,隻是……一直以來,列祖列宗都告訴我們,找到主子,保護主子,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護主子……花娃子的曆史不能消失,福寧少主的傳承不能丟失……老奴,老奴一直都相信,祖宗的話是對的……現在親眼見到主子,聽到主子說的這些話……老奴死而無憾了!”說罷,老胡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這三個響頭磕得很重,仿佛是磕在了傅景初的心裏。
傅景初想……那林福寧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夢境裏,他是狡黠又愛捉弄人……可是他卻是讓許多人,時至今日都不忘記,守著千年前的約定,守著千年前的誓言,多少人一代代的守著宗主令……
有人忘記了,有人卻耿耿不忘。
傅景初深吸一口氣,花娃子的曆史嗎?
“你起來。”傅景初微微閉了閉眼,又緩緩睜開,看向已經站起,恭順的站在一旁,低著頭的老胡,“今後,你們這一支就跟著我吧。”
老胡一聽,大喜,急急的跪地磕頭,“謝主子!謝主子!……”說到最後,語氣都有些哽咽了。
“好了,起來吧!別磕了。”傅景初無奈說著,看向身側的大椿,“你且跟著他下去,他會告訴你,我身邊的事情。大椿,你將諜報與他說說,之後再帶他去見大人。”
“是!”一直在旁裝石頭的大椿忙開口應下。
老胡又給傅景初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才跟著大椿走了出去。
大椿一走,傅景初轉頭看向莊河,平靜說道,“莊先生,勞煩告知雲族的族長,在我成年禮後,雲族就可得到自由。但還望雲族能夠繼續照顧那幾位花娃子,待我安頓好後,就會派人來接走那幾位花娃子。”
莊河看著傅景初,張了張嘴,突然起身鄭重一拜,“公子可否再等幾日?”
傅景初微微搖頭,看向外頭的天空,湛藍如海的天空。
“莊先生……自從雲族覬覦林家嫡係,屠殺林家人的那一刻起,雲族和林家就再無瓜葛了。”
說罷,傅景初就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