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事兒你千萬放在心上,孩子在電話裏都急的哭啦,他說讓我趕緊找你,‘媽,你趕快找俺舅姥爺。’”
“好好好,明白明白啦,我下午就去辦就去辦,晚上六點鍾左右你等我的電話,好吧。”
“舅,那就這樣吧,我等你的電話。”剛才的高門大嗓終於降了高度。看來,盧老師最後的鄭重答複,使得他這位表外甥女暫時放下了焦躁不安的心。
啪,那邊終於把電話扣死了。
盧老師急忙回到客廳,海嘯報道早完了。
盧老師新聞沒看到,還得麵對個棘手的急事兒,使得的他不免有些著急起來,站在客廳裏,竟對著電視屏幕沉思起來:這事兒怎麼辦呢?
老爸,有糊味兒!孩子突然喊道。
壞啦,大米也他媽蒸糊啦。盧老師忽地醒悟過來。
二、中考失利,進重點高中無望
說起令盧老師著急的這件棘手的事兒,還得從頭說起。
剛才給盧老師打電話的,是他的表外甥女英子,是一門表了好幾表的遠房親戚。按照當地的傳統習俗,除非特殊事情,他們兩家之間是極少來往的,這次隻所以“來往”,是她孩子考高中的事兒。去年春節串親戚的時候,盧老師與英子碰巧遇到,當時英子向盧老師她這個表舅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和心願,就是孩子初中畢業一定要上重點高中,隻有上了重點高中才能考上重點大學。所以今年的中考一結束她就給盧老師打電話,把孩子的姓名和準考證號告訴盧老師,並讓及時查找她孩子的成績。當盧老師第一時間把查到的成績告知她,並說孩子的這個成績不可能進重點高中的意思後,英子在家裏坐不住了,急忙坐車來找盧老師。從其樸實的幾乎掉渣的話語中所流露出的對孩子的那種殷切厚望,令盧老師也唏噓不已。
“表舅,俺沒上過學,沒文化,隻能一輩子在農村種地,孩子他爸在外打工,隻在春節時才回來呆上幾天,裏裏外外全靠俺一個人。俺現在條件也不是很差,怎麼著也得叫孩子脫出泥巴地,隻要孩子是那個樣,俺兩口子就是不吃不喝也供他,絕不能再讓孩子走俺的老路。可沒想到孩子考的這麼差。表舅你千萬想辦法讓孩子上重點高中,花多少錢都行。市裏俺也沒有熟人,這事兒就托付給你老人家啦。”
盧老師麵對英子的要求,心裏不免暗暗叫苦,嘴上隻好答應試試。
“英子,你先別著急,你的心情我理解,孩子上學這事兒,我一定盡力。隻是這樣的成績不是很理想,說實話,我……我沒有很大的把握。不過呐,話又說回來了,重點不重點的並不是關鍵,關鍵還是看孩子是不是真學。就他今年中考的這個分數,說明初中三年學的是不怎麼樣。還有,即便是咱花了錢進了重點高中,要是孩子還象初中那樣,最後還不是落個竹藍打水一場空啊。”
盧老師一番語重心長的開導,英子是不斷的點頭稱是,可末了她還是固執地讓盧老師想辦法。表舅,你怎麼著也得想辦法,俺不在乎那三千五千的錢。盧老師心裏清楚,參照去年的錄取線,就她孩子這分數,就是三千五千加起來也進不去重點高中。
沒幾天,高中錄取分數線下來了。市重點高中的最低資格分數線是979分,而英子孩子的成績總分連700分都不到。明擺著,她的孩子隻能進一般高中,絕對進不了市重點高中。按說,事情到此,一切都已明朗,毫無懸念可言。可現實中存在的一些習慣做法,也很容易框構人們的思維定勢。因為每年的高中招生中,每個學校都有議價生,說白了就是分不夠錢來湊,今年也概莫例外,據說全國都一樣,地球人都知道。也許這也是英子明知孩子分數低卻還要堅持找盧老師的唯一原因吧。
盧老師也確實去努力了。第一個找的是重點高中的一位副校長,自己的高中同學。軟纏硬磨一番,最終還是光開花不結果。當時這位負責招生的副校長與盧老師說了不過三句話,光電話就接了好幾個,自然都是上學的。
“老盧,你別再纏我了,我要為我們重點高中的聲譽負責,學校定的標準是,凡低於890分的一個不要,交多少錢也不能要。”
在另一所重點高中負責招生的同學那裏,人家也是一臉的無奈。“老同學,這個分數真的來不了,我還能對你不說實話嗎。”
“多交點錢也來不了?”
“你這個分數就是交上一萬塊錢也進不來。這裏麵還不光是錢的事兒,比咱關係硬的多的是,你這個學生我辦不了。”
“英子,你和孩子想進重點高中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我實在是無能為力,要不你再找找別的門路。”盧老師感覺自己說漏嘴了,趕緊用錢的問題說服她,“英子,說實在的,就孩子這個成績,別說進不去重點高中,就是進去了,咱也交不起那錢啊。”
當英子最後一次找盧老師時,盧老師隻能是搖著頭對英子實話實說。而英子則一邊聽,一邊以滿臉的困惑與無奈,呆呆地注視著垂頭喪氣的盧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