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的實力很強,所以比賽常常是沒什麼挑戰性的,大家越來越無法滿足於這樣無趣的比賽。於是他們開始自己給自己增添比賽的難度和趣味性,首先是帶上更多負重,然後,幹脆決定抽簽來安排上場順序。於是兩對笑傲雙打世界的搭檔經常要被拆分。柳生也好,仁王也罷,都是拎出去打單打也很可靠的好手,而對手們的雙打也常常弱到隨便抽兩個人搭配就好。
……總覺得,一起出現在比賽上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那麼,那麼,要說出口嗎?不滿足於搭檔這樣的關係,連最好的朋友也不夠,想要更多。我們是可以完美偽裝成彼此的人,我們是世界上最了解對方的人,你還想有什麼其他人可以介入我們之間?不可能的,比呂。你也是,在意我的吧,我可以這樣想嗎?
——噗哩,比呂,問你個問題吧。
——仁王君,又是什麼奇怪的念頭了?
——不是。……搭檔,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
——……這是,新的欺詐嗎?仁王君。
仁王覺得,疼。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難道,我的想法是真是假,你不懂得嗎?比呂。“比呂,我喜歡你喲。”他抬手摘掉對方的眼鏡,不允許閃躲地直直看進對方的眼睛,“就是,那種喜歡,你懂我的意思。不許逃避,比呂。”
不許逃避。然而,卻可以拒絕啊。
很長很長的緘默,然後紫發的男人最先轉開了視線,修長的手指從他的手中抽走了眼鏡:“仁王君,我想,你最好,再多考慮一下。我的回答……是,不要。”
仁王呆呆地注視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握緊的手指感覺不到疼痛。明明……明明他覺得他是在乎他的,喜歡他的,為什麼,竟然是這樣一個答案?而且,比呂,你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不要。別忘了,我了解你的。
——然而為什麼?
仁王第一次覺得搭檔的心思這樣難猜。被拒絕了的他也沒有那樣的心力去問,柳生也躲著他。仿佛一夜之間,立海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他們的第一雙打間築起了一道厚厚的壁障,兩人的默契直線下降,甚至實力也不對勁了。
“仁王,柳生,全國的決賽,很快就到了。”幸村這樣委婉地提示過他們,柳也旁敲側擊地問過。但——能說什麼呢?因為感情的事情耽誤大家三連霸的目標,不可原諒。然而,然而他真的,沒有辦法去麵對這個自己看不懂的柳生。看著大家關切而疑慮的表情,除了說他會盡力還能怎樣呢?為了大家,為了三連霸……
那一晚,他拉出柳生,爭執,強吻,然後最後在那個男人依舊拒絕的態度下覺得心一點點涼。
“比呂,我們是搭檔。”仁王定定地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和你一起登上全國的頂峰,完成三連霸的目標,是我們一直的願望。這些,應該排在最前麵。我對你的感情你不用管了,如果是你希望的,我們就隻是搭檔。在全國結束之前,我不會再跟你提任何和比賽無關的事。”
他以為就是這樣了,自己壓抑著感情,慢慢地自我說服,直到一點一點放下——或者,放不下,就這樣默默地愛著,等待著,陪伴著,然後經年成傷。卻沒有想到,轉機來得那麼快,那麼猝不及防。
在含著淚轉身離開後不過幾個小時,那個一向優雅的紳士,堪稱風風火火地衝進房間,動作大得毫無優雅可言。在仁王驚愕的視線中,紫發的少年,毫無顧忌地、仿佛終於打破了什麼桎梏一般,一把關上門,目光鋒利灼燙地步步逼近,然後,狠狠地,狠狠地箍他入懷。
吻,鋪天蓋地。肆無忌憚。
他在陡然的侵略中迷茫而後沉(這也要和諧)淪,接著被糾纏著徹底失去了清醒。直到兩個人都已經無法呼吸,抱著他的人才離開他的唇,下巴墊在他肩頭,溫熱粗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耳朵上,說出的話,讓他有恍如隔世的錯覺——
“仁王君,我想,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很抱歉和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我想說的是,你說過的那些——就算是新的欺詐,也請騙我下去吧。”
如果是欺詐,請,騙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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