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希同站在山的高處,麵色生硬地望著夜雨樓的堂口。他身後的郎生稍帶著緊張又有些許的興奮,以致於有些手足無搓了。在他們身前的是血狼會的會主——郎君。近50歲上下年齡的人,身材消瘦卻很結實,正如那李寶說的模樣,長嘴凹眼,容貌中透著一絲冷酷和血厲。
做為血狼會的大阿哥,他對於胡希同召集血狼會來圍殺夜雨樓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雖然血狼會也是黑道,可卻不是鷹爪孫,去做那些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但是即使他不願意,在胡希同的威脅下,卻不得不做。
有些急迫,郎生在他老哥身後小聲詢問著:“大哥,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莫等的他們警覺了殺了出來就晚了!”轉首望向胡希同,郎君征詢著他的意見。陰惻著臉,胡希同道:“會主,我看可以了。按照我們事先商定的行動吧!”寒著一張臉,郎君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幢幢人影自密林中閃出,迅速地飛撲向夜雨樓秘道口和火炮架設的地方……
聚義廳裏一片燈火通明,大廳裏早已經坐滿了人。人雖多,卻很靜,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全都筆直的坐著等幾位樓主的到來。
快步走入廳內,不等手下見禮,東方霄道:“各位兄弟,想來大家都已經得到了消息。這次殺伐,關乎我樓的存亡,希望各位兄弟能不遺餘力,拚死殺敵。我也不多說了,二弟和三弟各帶千人,四位領主編成兩路帶著手下的兄弟自密道出去拔掉火炮,然後不管是官兵還是血狼會的雜碎,一律殺絕!若支撐不住便放警訊,我負責帶人支援!”一抹酷厲的笑容出現在眾人的嘴角……
話音方落,轟然一聲巨響,大廳房梁上的灰塵簌簌直落,好容易站穩了身子,南宮遙大叫著:“弟兄們,快給老子殺!”
霹靂連轟,焦雷齊鳴,火炮的彈丸連綿不絕地落在夜雨樓的堂口裏,一些尚未來得及躲藏的人,來往奔逃,發出他們留在人世間最後的一聲呼叫後,頹然倒在血泊裏,夜雨樓四千餘眾,在隆隆的炮火中,瞬間折損近千人;原本矗立的樓閣,也均化為碎磚斷瓦。殘肢斷臂在刹那間橫陳於地,依然聳立的門樓上高高的掛著一顆披頭散發尚在滴血的人頭!血腥的氣味在黑夜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東方霄帶著七、八百人在夜色和密林的遮掩下,快速地向對麵的火炮逼近。“嗖嗖”,一陣密集的箭雨迎麵射來,淬不及防的夜雨樓兒郎立時被射翻了百餘人,緊跟著箭雨掩殺而來的是血狼會下屬。借著月色,血狼會眾人黑袍上繡著的狼頭顯的愈加猙獰。
奮力地揮動著手裏的馬刀,東方霄猶似下凡的魔神,滿心的憤懣全在此時發泄出來。自夜雨樓創樓以來,幾曾遭受到如此大的損失,何時有人敢如此大膽上門挑釁?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倒在血泊裏,東方霄的心就像被刀絞一般,此刻他已然是瘋狂了,全然不顧炮彈就在自己身邊爆炸,不顧自己身上已經被利箭射中,直把眼前血狼會的下屬斬成了肉醬……
手中的短命槊猛然下揮,瞬間揮出了二十六次,南宮遙大喝著迎了上去,砸翻了十餘名血狼會的人。鬼魅般地飄到,林不凡接住了南宮遙的攻擊,雙刃斧翻飛,直攻南宮遙的兩肋。身形暴退五尺,咒罵了一聲,短命槊架住雙刃斧,南宮遙壯偉的身材一晃,腳下一矬,迅捷地踢向林不凡的下身。完全沒有想到對手會來這一手,林不凡尚待後撤,短命槊早已砸下,硬生生的將林不凡大好的頭顱砸碎,腦漿混雜著猩紅的血液衝天噴出……
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血腥,南宮遙帶著手下直撲向血狼會的兒郎。如出柵的猛虎,青袍的夜雨樓眾手中的牛角刀閃著寒芒,戳向黑袍的血狼會兒郎……
手中的牛角刀方捅進對手的腹內,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前露出一截寒刃,還未倒下就聽道身後有人仆倒的聲音,知道四自己的兄弟為自己報了仇,帶著一絲淡笑,這名夜雨樓的兄弟撒手而去……
方自斬殺了一名夜雨樓大漢,尚未來得及轉身,腦後傳來了掛風的刀聲,急切裏往地上一滾,五、七柄牛角刀業已呼嘯著擲來……
赤手空拳猛撲上去,一把抱住對麵血狼會一名大把頭,白亮的牙齒早已經咬在那人的腰間。雙刃斧淩空劈下,渾然不顧噴灑全身的血液,轉過身來,又自投入殺伐去了。
“殺!”郎生暴喝如雷,喝聲中,他自己的短斧已”呼”的打著轉子斬出,一溜精芒猝閃,直劈向對方為首的慕容舞!
俊臉突然繃緊,慕容舞身形左右一晃,掌中龍尾鞭輕揚,郎生的短斧頓時斷折飛墜!
幾乎在同一時間,數百柄鋒利的雙刃斧呼嘯著飛旋斬去,隻見寒光閃閃,刀光紛舞,淒怖的哀叫與慘吼已令人毛發悚然的淒厲於空氣中!
兩百多名首先衝近的夜雨樓大漢,瞬息裏已仆倒一大半,僅剩的五六十個殘餘者卻並未停頓,嘶啞的嗓音呐喊著死命衝來!
眼看著眾多的好兒郎眨眼間就已離去,慕容舞鋼牙緊咬,龍尾鞭猝然抖直,猶如擺尾的巨龍猛抽郎生。
來不及躲閃,郎生狼狽地就勢向地上一躺,順手抽出腰間的狼耳刃,急斬龍尾鞭。不可思議地一轉,龍尾鞭裹著尖嘯,擊在郎生的腰間。痛的一呲牙,郎生盛怒地將狼耳刃擲出,直取慕容舞前胸。手腕輕旋,龍尾鞭已纏住狼耳刃,慕容舞鞭梢驀然微甩,狼耳刃業已插向郎生的心窩!
鬼嚎著在地上一陣翻滾,猶如遇見了要命的閻王般,二會主郎生宛似拚了命的打滾,一聲聲哀嚎,聽得慕容舞劍眉直皺,不耐煩地將龍尾鞭甩起,猛地一聲炸響,龍尾七式最後一式“龍雲虎風”業已施出,龍尾鞭抖成一條直線,疾射而出,帶起聲聲厲嘯,直卷向郎生。
翻滾的身子還未停穩,龍尾鞭已到了身前,郎生突然將身子伏低,避過龍尾鞭,四肢著地,一雙手掌按住地麵,十指微曲,尖頭低而又抬,如同一隻受傷的孤狼般。淒厲的嚎叫著,郎生兩腿猛地一蹬,前肢忽伸,五對尖利的指甲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點點籃芒,狠厲的抓向慕容舞的麵部,森森的白牙,帶著黏稠的涎液,對著慕容舞的咽喉咬來。
這招是郎生的保命絕招,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不知有多少武林中成名的人物倒在他的口下,或被咬死,或被抓中,中毒而亡!此時在暗夜裏施出慕容舞稍有不備就會中招。龍尾鞭向後一收,卷住郎生的踝骨,慕容舞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手中猛然將龍尾鞭甩起,隻差那麼一點點,郎生前功盡棄,被慕容舞甩起數丈,鞭梢輕揚,如鑽洞的毒龍般,點中郎生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