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路。”陸離重複了一遍,他在等曾子墨的下文。
“第二條路,就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曾子墨如此說道,“我相信你心中應該早就有所想法。”
“我的選擇麼?”陸離捫心自問,然後,他忽然笑了。其實,在當他拒絕曾子墨提出的,加入樊籠的提議之時,陸離的內心已經做出了選擇。
如果自己想要加入樊籠,那麼他心中就不會有抗拒的意思。樊籠之中,公子嫣,辰源,柴如歌,安東野,沉中俠等人,都與自己有著私交。更別提自己的兄弟徐良將來會接掌樊籠。如果換一個人有這種關係在,早就心甘情願加入樊籠了。
可是,陸離心底有著不情願。
柳扶風和林淩雁的死,對他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兩者對他心靈造成的傷痛,讓陸離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他不想再禍及與自己親近之人。這是其一。
其二,陸離他心中,還有著自我。他還想著一切都靠自己。正如他最早接觸釋刀的時候一樣,他覺得過分依賴某種東西,都會讓自己變弱。而他現在最為渴望的就是變強。
柳扶風的仇,他要報。與古河派結下的梁子,他要去解。這些,意味著他要麵對魯楚學和沐三白。可是,他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
連雲鄉山這樣的絕境都沒能阻攔住自己,這兩座江湖之中的大山,他也想要攀上一攀。
自己這一趟江湖走下來,有一件事情,最為清楚。
沒有生死的磨礪,就絕對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所以,變強的路,就是自己一人去麵對這條路。
“多謝先生解惑。”陸離恭敬地說道。在自己陷入迷茫之後,曾子墨三言兩語,就幫陸離找到了他該有的方向。
“不用謝我,我知你重情義,但人死不能複生。如果林淩雁地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頹廢的模樣。”曾子墨隨手從一旁的書櫃之中抽出一本書,翻開看了起來。
“況且,我也是有私心的。”曾子墨一邊看著書一邊說道。
陸離轉頭望來。
曾子墨的視線沒有離開書本,他邊看邊說。“我也是為了以後考慮。”
“嗯?先生需要我做什麼?樊籠幾次助我,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還請先生吩咐便是。”陸離很是誠懇地說道。不可否認,一直以來,他與樊籠的聯係一直都是緊密的。當然,這其中大部分的關係來源於他與樊籠之中大小宗師的私交。但是在古河派那一回,樊籠晝司夜司,八大宗師,八小宗師,盡數到場,掩護陸離退去。這一份情,陸離一直記在心裏。
所以當曾子墨說起他有私心的時候,陸離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曾子墨可能有事情要交給他去做。
“我的確是需要你,或者說,是有事要交給你。”曾子墨抬起頭,似乎對陸離的反應很滿意。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問道:“你也是聰明人,你可否知道,我門下有那麼多弟子,為何我偏偏挑中了徐良來接著樊籠的司命之位?”
陸離聽聞,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徐良的師兄師姐來,當然,那個曾經被黃府刺客冒充的黃植生,最讓陸離印象深刻。黃植生比徐良入門要早,也是真正拜師曾子墨的人。
他的學識,智慧,比起徐良分毫不差。如果隻比詩詞,經典,諸科等方麵黃植生甩了徐良一整條清渠大街。
陸離想了想,然後試探性地問道:“是因為徐良的聰明?”
曾子墨搖了搖頭,說道:“不,說起聰明,徐良當得起這兩個字,但是他不是頂尖。”曾子墨也不繼續賣關子,他接著說道,“是因為他能裝,他能藏。”
“他可以隱藏起自己,他可以裝成另外的模樣。”曾子墨笑著說道,“裝模作樣,這才是樊籠司命該做的事情。”
陸離有些不解,為什麼當樊籠司命要裝模作樣?還需要隱藏自己?
不過,提到隱藏著兩個字。眼前的曾子墨能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到虛無,陸離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司命是沒有用的。”曾子墨輕描淡寫之間,拋出了一個讓陸離震驚的消息。司命不是掌管樊籠之人麼?可是上達天聽的職位啊,怎會無用?
“人人都說樊籠消息最為靈通。但是當你掌握太多消息的時候,你本身就會變得很危險。”
陸離聽著曾子墨的話,有些弱弱地說道:“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了?”
“哈哈哈,沒錯,我知道得太多了。”曾子墨聽聞,笑了起來。但是才不過一瞬,他的笑容便收斂了。“你可別以為樊籠所掌之事,全部都是江湖事。你可別忘了。樊籠亦是大薑司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