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作為維護美國社會穩定的中流砥柱,他們在辦案過程中不得不考慮社會群體的反應。FBI通過對群體心理學的不斷研究,揭示了很多操縱群體心理的手段。
烏合之眾:百口莫辯的集體幻覺
古斯塔夫·勒龐認為,烏合之眾沒有辦法區別真實與幻覺,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區別主觀與客觀。烏合之眾喪失了敏銳的觀察能力,所以群體的智力就泯滅了。在心理暗示中,烏合之眾產生了集體的幻覺,於是批量的說謊者相繼誕生。
烏合之眾是臨時湊到一起的一群人。他們的特征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當然也沒有什麼共同的理想和信仰,不過是無巧不巧,碰到一起而已。法國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認為,烏合之眾就像一麵奇妙無比、光怪陸離的哈哈鏡。為什麼這樣說呢?這是因為烏合之眾有著形象的思維,最容易引發幻覺。哪怕是非常簡單的小事情,經過烏合之眾口口相傳之後,也會變得麵目全非,形成多個版本;哪怕是毫無爭議的對或者錯,經過時間的沉澱,也會在烏合之眾眼中變得截然相反。
有一天,人們在法國巴黎發現了一具男孩的屍體。警察很快就趕到現場,大家都不知道死者究竟是誰。這時候,小約翰背著書包從旁邊經過,他憑著自己的模糊記憶,認出這個死者就是他的同學費利貝。於是,一場缺乏事實和根據的辨認過程拉開了序幕。第二天,有個得知消息的婦女匆匆來到停放屍體的地方,她自稱姓夏凡德雷,住在福爾街,是個守門人。由於行路匆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這位女性情緒激動,懷著忐忑的心情走近屍體,先是仔細地觀察男孩的衣服,接著又端詳男孩額頭上的傷疤,然後一口咬定,這個可憐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費利貝。不僅如此,她還信誓旦旦地聲稱,費利貝去年7月就失蹤了,他是被人拐賣後,又被人殺死的。
不久,男孩的“舅舅”聞訊趕來。他經過查驗後,再一次確認了這男孩就是他的外甥費利貝·夏凡德雷。鄰居們也紛紛站出來,憑著模模糊糊的印象加以印證。這些人的證詞如此有說服力,看起來人證物證都齊備了,但事實真的如此嗎?6周以後,警察破獲了此案。這個男孩根本就不是費利貝·夏凡德雷。死者是波爾多人,被人殺害後,由行凶者運到巴黎棄屍荒野。人們說童言無忌,母愛無疆,他們的話應該可信,但有時候,他們說的卻是謊言,即使沒有什麼惡意,謊言仍是謊言。
無獨有偶。露絲和安妮在街上走丟了,家人遍尋不獲。3天以後,人們在塞納河發現了兩具屍體。有6個目擊證人斬釘截鐵地說,毫無疑問,這就是失蹤的露絲和安妮。他們言之鑿鑿,即使以嚴謹著稱的法官也相信了,於是簽署了死亡證明。女孩的家人悲痛地舉行了葬禮,就在哀樂齊鳴的時候,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露絲和安妮毫發無損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如果人們細心一點,就很容易發現,那兩具屍體和露絲、安妮並不相似,眾人不應該犯如此嚴重的錯誤。但是,第一個人依靠模糊記憶產生的幻覺,相信自己已經辨認出屍體是誰,受心理暗示的影響,他果真發現了一些相似之處。於是他認為這兩個孩子就是前兩天失蹤的露絲和安妮。這種暗示傳染到其他目擊者身上,扼殺了他們冷靜的判斷力,於是形成了大範圍的傳染,結果製造出批量的說謊者。
因此,我們得出一個結論:烏合之眾的證詞毫無價值和意義。他們眾口一詞,看上去像是對的,卻往往是想當然的結論,前來證明的人越多,結果就可能錯得越離譜。在很多情況下,烏合之眾隻看到他們認為應該看到或者希望看到的東西,他們把扭曲的想象力和因此引發的幻覺同真實的事實混為一談。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呢?他們已無法區別,因為他們失去了判斷主觀與客觀的能力。那些暗示的信息經過烏合之眾這個哈哈鏡的放大,迅速地傳播開來。當然,烏合之眾中不乏智者,可是人潮滾滾,群體中的智力已經泯滅,即使那些原本嚴謹的人也不例外。由於烏合之眾的證詞背離了事實的真相,後人已無法對真假對錯作出準確的判斷。那些記載的東西,保留的是本來的原貌嗎?有沒有可能是純粹幻想的產物呢?請看下麵的例子。
16世紀,那不勒斯有個叫馬薩尼羅的漁夫,在暴徒的簇擁下登上了皇帝的寶座。馬薩尼羅生性殘暴,當上皇帝後獨斷專行,從來不把人民放在心上,更無從關心民瘼。終於有一天,暴亂者劫持了馬薩尼羅,一時間棍棒相加,將他打死在路上,並割下了他的頭顱。至於馬薩尼羅那具無頭的屍體,則被扔到了泥塘裏,最後又被拋到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