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是個好地方。
好地方自然有好酒館。
大胡子和皇甫玄真坐在禦香廬中,喝著汾酒,聊著冬雪和這場賭局。
皇甫玄真問道:“你不是和釋道安去西蜀了,為何現在又回到了洛陽了?”
大胡子道:“我隻是突然覺得沒啥意思。”
皇甫玄真疑道:“沒意思?”
大胡子回道:“咱們也隻是參加了這場賭局而已,在洛陽就能知道結果,在哪兒都一樣。”
皇甫玄真卻是搖搖頭:“有區別。”
大胡子道:“有何區別?”
皇甫玄真道:“比如這佛陀薩忽然鏢丟了,聽到消息和親眼見到哪個更刺激?”
大胡子道:“當然是親眼見到了。所以現在還是會有很多人跟著佛陀薩的。”
皇甫玄真道:“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釋道安了。”
大胡子卻是溫了杯酒道:“要說釋道安是為了這場賭局,這原因倒是牽強。”
皇甫玄真接道:“當然牽強。”
大胡子道:“所以釋道安是有別的原因?”
皇甫玄真道:“也許有個原因。”
大胡子道:“請賜教。”
皇甫玄真若有所思地道:“佛陀薩也用刀。”
大胡子點點頭,又像是回憶,歎道:“是呀,佛陀薩也用刀。”
刀是江湖中最為普通的兵器,使用者自然很多。
釋道安是一個,佛陀薩是一個,而七擒幫的五使之一的金刀使自然也是一個。
現在金刀使就在岸邊迎著佛陀薩。
金刀使一抱拳道:“幫主早就讓在下在此恭候,且已在城內找好住處,請隨在下前來。”
佛陀薩背著包袱一躍落在了岸邊,卻是回頭看了看船夫道:“我到了。”
船夫笑笑道:“不送。”
佛陀薩道:“你還在等?”
船夫道:“當然要等。”
佛陀薩回道:“有時等待是沒有結果的。”說完就跟著金刀使進了城去了一處莊園。
金刀使住在金刀莊,佛陀薩就住在金刀莊靠近後麵的一間屋子內。
有桌有酒,相談甚歡。
金刀使舉杯道:“據聞佛公子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飲了此杯,為公子接風。”
兩人一飲而盡。
金刀使道:“幫主吩咐下來,太平鏢局之事就是我七擒幫之事,我等必會確保公子周全。”
佛陀薩一抱拳道:“如此,當多謝幫主與金刀使了。”
金刀使答道:“公子客氣了,你我不是外人,不必見外。”
門外有人來報:“報金刀使大人,莊外有故人來訪。”
金刀使道:“沒看我這兒有客人嗎?”
門外那人道:“來人就是來見佛陀薩佛公子的。”
金刀使一怔,看了看佛陀薩,問道:“公子看如何辦?”
佛陀薩道:“即是故人見一見無妨。”
金刀使喊道:“請客人入內。”
不多時,一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向著佛陀薩道:“多年未見,賢弟別來無恙?”
佛陀薩起身迎道:“還算過得去。聽聞錢兄已經貴為王爺,卻如何來到此處?”
那人哈哈一笑道:“在下可是專程在此恭候賢弟。”
佛陀薩卻是回道:“錢兄想必亦是為了這銅盤而來吧?”
此言一出,金刀使猛然起身道:“錢兄莫非想要在我七擒幫的地盤上動手?”
那人連忙擺擺手道:“豈敢豈敢,這七擒幫的麵子,我吳越王庭還是會給的。”
原來此人正是吳越王庭漫天流雲手錢俶。
金刀使聞言,麵色一緩,道:“既如此,當得多謝錢兄了。”
幾人落座之後,佛陀薩道:“錢兄深夜來此恐怕不是想與佛某敘舊吧?”
錢俶道:“確實有因。”
佛陀薩道:“請講。”
錢俶道:“聽聞賢弟隻在此住一晚,明日便走,可有此事?”
佛陀薩點點頭。
錢俶道:“既如此,愚兄想與賢弟打個賭。”
佛陀薩道:“賭什麼?”
錢俶一指佛陀薩身後的包袱道:“就賭這個。”
佛陀薩不禁問道:“如何賭?”
錢俶道:“明日天亮之前,包袱還在不在賢弟手裏。”
佛陀薩道:“有何說法?”
錢俶道:“若是包袱不在賢弟手裏,那麼愚兄自是可以堂而皇之將之帶回吳越王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