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駿道:“若是點蒼昆侖兩派盡出高手,不難將此人拿住,到時真相大白,豈不是好?隻是這人一飛無蹤,如何找尋,倒是棘手。”重玄笑道:“如何找到此人,這個為師倒要考你一考。”
蕭文駿搔頭兩下,沉吟道:“這倒有些難辦,真凶那夜出手時,並未顯露自家武學師承,又刻意變化了口音,事後蹤影全無……”眼見師父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心想倘若這等事情都無力應對,日後如何承繼恩師衣缽?越發心急,驀地腦中靈光一閃,雙手一拍,喜道:“有了!當日我師徒曾在長江之上見過那人,他隱在船中未出,隻一個下人奴仆向師父生事。”
重玄點點頭,麵有讚賞之意,蕭文駿接著道:“那下人言語粗俗無禮,一副生苗裝扮,必是西南苗疆之人,由此而知,他的主子便不是苗人,也相差不遠了。”重玄笑道:“不錯,你能有如此見地,大是不易。苗人民風彪悍,崇武尚力,以那人一身武功,絕不可能是無能之輩,必為一方之雄。憑此線索追查下去,當可有些端倪。”
蕭文駿道:“師父何不將此事告知點蒼昆侖兩派,也生得他們相互毆鬥仇殺,生出無邊慘劫?”重玄道:“你我師徒避世於此,便為授你武功,傳我清元派道統,若非迫不得已,為師實不願出手管這閑事。但一來昆侖與本派素有淵源,二則咱們在長江上無心與真凶相遇,若不出麵,隻怕世上再無人知曉其中內情,於公於私,勢需出手不可。”
蕭文駿問道:“師父要北上昆侖山麼?”重玄笑道:“隻是捎個口信而已,何必萬裏迢迢趕奔昆侖?再說師父也舍不得你啊。你忘了你任大哥了嗎?”蕭文駿眼珠一轉,喜道:“正是正是,任大哥交友極廣,水道便利,正可用上。”
重玄道:“為師修了一封書信,將此事前因後果寫明,托任施主帶往昆侖,尋一個可靠的心腹之士,將此信麵呈昆侖掌門太虛子,他看過之後當可知曉如何處置此事。隻是本派式微至此,實是不願別人知曉,因此信上未附名姓。再者也是防備此信落入他人之手,被葉孤峰知道為師尚在人世,對你我師徒不利。”
蕭文駿應道:“是,師父顧慮周全。”心下極是悲涼:“我清元派當年何等威名,如今淪落至此,師父若不是為了我,絕不肯這般忍氣吞聲。”暗打主意,日後定要重振清元派聲威門楣,不負師門深恩與恩師厚望。
重玄笑道:“為師下山一月有餘,總算將此事辦妥,掛念你一人在山上,盡早趕了回來。一月不見,文兒你的武功可有進境?那本無名劍譜可曾參詳通透了?”蕭文駿早知師父回山必要考較自己武功進境,道:“回稟恩師,弟子這一月以來研習這本劍譜所載劍法,略有小成,震乾指也不曾懈怠。幾日前徒兒還……”正要將雙形散手之事稟告,重玄一擺手道:“為師也瞧得出你功力大進,想必這一月練的極是辛苦吧?多說無用,咱們過上幾招,看看你到底進益到何等地步。”邁步走出廳房,往院中立定。
蕭文駿不得空閑細說經過,隻得跟著師父出去。重玄興致極高,拍拍身上塵土,笑道:“在外奔波了一月,也沒空暇舒展筋骨。來,文兒,陪師父走上幾招。”蕭文駿恭恭敬敬站在下首,道:“是,謹遵師命。”知重玄不會先行出手,叫道:“請師父指點!”自震乾指法第一招乾卦使起,卦爻有雲: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蓋萬物承天而生,得天道潤露以成,此招一出,便見森然氣象,統馭陰陽。
重玄喝一聲:“來得好!”食中二指合攏,如劍之出,亦以乾卦指法應對,隻是他數十年浸淫,比之蕭文駿更多了一股威嚴肅殺之氣,當真是堂堂之陣,正正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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