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鍾捕頭的這人念著自己下巴上的一搓小胡,嘴角上揚,也不說話,直接從林方懷裏把他剛才偷來的肚兜和錢袋一起掏了出來。
扒開肚兜,拿出裏麵的錢袋,鍾捕頭微微一笑,“揚州城第一妙手啊,挺有本事嗎,居然幹起了采花的勾當。”
林方急忙雙手抱拳,作揖道,“我哪敢啊,這揚州城有您鍾捕頭在,誰敢造次。”
鍾捕頭掂量了一下錢包後,將肚兜還給了林方,隨後直接將錢袋塞到了自己懷裏,看的林方一陣肉疼,但沒辦法,自己想要在這繼續混下去,不交點油水那是不可能的。
“看在你還不錯的份上,也別說本捕頭不照顧你,明日是新科狀元衣錦還鄉的日子,到時全城戒嚴,你最好招子放亮點,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鍾捕頭說完後,便心滿意足的走了。
看著手裏的肚兜,林方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心中早已將這鍾捕頭的全家老小祖孫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香是香,就不知道是那位姑娘的”,隨手將肚兜扔在地上,林方便回到自己家中去。
站在門房前,林方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鎖,進入房間關上房門後,將竹棍破碗放到桌子上。
解下身上的乞丐裝,全身上下光得就隻剩下一條褲衩,幾步走到後院,打上幾桶井水倒進浴桶裏,林方也不先將身體洗一下,就直接泡進了浴桶中,稍微擦洗後,原本清澈的井水即時變得渾濁起來。
背靠在浴桶中,看著自己的這座小房,別看這個房子不怎麼大,隻有一房間,加上一個小後院,但弄到這麼個房子還是花了不少錢的,弄到的錢要給官差交油水,自己有時候手癢還會去賭坊耍兩把,這麼搞下來,林方真正留在手上的錢就少得可憐了。
麵對這個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更沒有大白腿的世界,他可是花了好長世界才適應下來的,平時除了上街宰宰那些人傻錢多的公子哥外,唯一還能勾起他興趣的就是蹲街上看看哪家妹子長得比較水靈。
雖然他那副扮相實在不怎麼招人喜歡,但洗幹淨臉穿上一身體麵的衣服,還是有那麼點帥氣的感覺,當然,隻要他管好自己的手就行。
林方靠在浴桶上,看著天上鬥轉星移,“我管你什麼狀元不狀元,要是惹爺不高興,爺就把你家給搬了。”
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玩的,幾年混下來,林方認識的狐朋狗友還真不少,兩年前他們還合夥去搬過一家米鋪,由於那年收成不是很好,米價有所提升,而那家米鋪早早的就到跑到農田去,以稍高一些的價格大肆收購,然後囤積起來,想要再以更高的價錢賣出去。
林方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氣得直冒火,他就奇怪,怎麼早上喝的白粥原先隻賣一個銅子,突然一下漲到了三個銅子,而且還稀的不行,為了繼續能喝到一銅子一碗的白粥。
他當夜便找來人,偷偷將那家米鋪囤在倉庫裏的米全搬空了,當然,他也不是把那些米免費送人,畢竟費了那麼大力,辛苦費還是要一點的,直接在城外支起個小棚,把米全都半價處理掉了。
當然,那米鋪老板也不是被報官,但那鍾捕頭早就收了林方的好處,那會幫他理他,直接把那米鋪老板趕出了衙門,在這揚州城,除了衙門的老爺外就他說話最管用,有他罩著,林方也不怕什麼,當然,適當的收斂一下還是會的。
…………
第二天一早。
林方穿著一件十分騷包的白色絲綢直裰,外罩一件黑亮輕紗,與之前那副乞丐扮相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著他那一銅子一碗的白粥,至於那套乞丐裝,自然是扔在家裏了,那是他晚上幹活用的。
一到夜晚,他便會換上乞丐服,專門蹲在那些賭坊、青樓和酒樓前麵,當然他也不是每個人都下手,那樣早被人發現了,要是被人當場抓住的話,就算是鍾捕頭也保不住他。
看到那些啥都不懂整天隻知道喝酒尋樂的公子哥後,在他們身上碰一碰,然後錢就那麼來了,畢竟這些公子哥家裏有錢,不找他們找誰,反正錢在他們手裏也是如流水一般,轉眼就沒了。
至於那些穿著華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富人,他可是不怎麼敢下手,那些人可都是年老成精的,有次他想對一個錢莊老板下手,這手還沒抬起來,就被發現了,還好那老板沒計較,隻是看著林方搖了搖頭,然後給了他些碎銀就走了,這件事對林方的觸動很大,他甚至考慮要不要放棄這行,改做點小生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這個身體所影響,自從林方來到這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更為灑脫了許多,或許也是脫離了束縛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