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最後一句話鎮住了梅如心,她不情不願的跟著趙牧進了萬裕通的辦公室。
“啪!”趙牧把五千元的支票拍在桌子上,“萬總,這是怎麼回事?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萬裕通悠閑自在的坐在老板椅上,瞥了瞥支票,“小趙,我這也是按照你和公司之間簽訂的實習用工合同辦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違背合同上麵的條款,合同上麵已經寫明了,你在大學畢業之前,到我們公司來實習,為了獲取工作經驗,自願放棄期間為公司創造的利潤,萬金公司作為回報,適當的給與你補貼,並且不追究你可能給公司造成的損失。”萬裕通把一份合同摔在了桌子上,“哪,這就是你簽的合同,不信,你自己看。”
趙牧看著這份合同非常眼熟,就在不到半個小時前,自己還是上麵簽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手印,“不對,你剛才不是給我說這是一份勞動合同嗎?你還主動把我的操盤補貼從百分之二十上漲到百分之四十嗎?怎麼又成了我到萬金公司實習簽署的協議了?”
“你和萬金公司簽署過勞動合同,我怎麼不知道。”萬裕通矢口否認道,“梅經理,小趙和公司簽訂過類似的協議嗎?”
梅如心搖搖頭,“沒有。”
趙牧沒有看穿萬裕通和梅如心合作演出的雙簧,他埋下頭來把桌子上的那份合同從頭到尾翻閱了一遍,上麵的條款和萬裕通所說一模一樣,合同的簽署日期也不是今天,而是一個月前,他和萬裕通初次相見的日子。“這合同是假的,這是你們捏造的。”趙牧這會兒如果再不明白自己被騙了,他的心智就真的有問題了。“那天,你明明說要把獲利率的百分之二十給我,當時我還問你要不要簽合同,你還用人格作擔保,怎麼轉眼間就忘了?對了,那天梅經理也在,她可以給我作證。”
梅如心和萬裕通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對不起,小趙,我為你做不了證,因為那天萬總的確沒有說過類似的話,當時你和萬總簽署的就是這份實習協議,我是親眼所見。”
趙牧一個趔趄,跌足在沙發椅上,他想起到了公司之後聽到的關於萬裕通和梅如心之間的種種曖mei,“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們倆原來是一夥兒,一塊和起夥來騙我。”
萬裕通繞過辦公桌,親切地拍拍趙牧的肩膀,“小趙,不要急,萬事好商量。”
趙牧沒好氣地道:“你把七十萬給我,想商量什麼都成。”
“年輕人,稍安勿躁。”把趙牧這樣的天才耍弄在手中,讓萬裕通格外有成就感,“其實呢,事情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公司也是非常愛惜你這樣的人才的。不如這樣,作為額外的獎勵,我可以從公司帳戶中調取出來五十萬的獎金給你。”
趙牧眼前一亮,“真的?”
“我還會騙你嗎?”萬裕通信口道,見趙牧一臉冷笑,萬裕通老臉一紅,“你要是不相信,咱們可以再行簽署一份協議,不過這五十萬還有隨後幾個月的操盤補貼都不能馬上給你,需要作為押金,抵押在公司裏,以便保證你能夠在公司裏安心的工作。這一點,還請小趙你理解,我們在商言商,你也要為我們萬金公司想想,你如果在中途被其他公司高薪挖走,萬金公司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隻有你把一定數額的錢抵押在公司,我這個總經理才能放心。”萬裕通打得一手好算盤,如果有兩百萬作為押金,不怕趙牧不好好的給公司工作,也不怕這小子轉眼間跑到其他公司了,他還不得乖乖的留在萬金公司給他萬裕通創造滾滾的財源,以後趙牧就是他萬裕通禦用的搖錢樹了。
“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趙牧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直說吧,怎麼樣才肯把這個月我應得的錢給我?”
萬裕通勃然變色道:“你應得的?你應得的我不是給你了嗎?那五千塊不就是嗎?”
趙牧心中的火噌噌的往外冒,“萬總,做人可得講良心。”
“我怎麼不講良心了,我這都是按照合同辦。”萬裕通也是一副生氣的樣子,“你說我欠你錢,有借條嗎?有合同嗎?如果有,你馬上拿出來,我萬裕通二話不說,馬上把錢打給你。”
趙牧霍地站了起來,破口罵道:“萬裕通,你他媽的別欺人太甚,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應得的錢給我,小心我豁出去,跟你拚命。”
萬裕通嗤之以鼻,“就你還跟我玩命,下輩子吧。趙牧,我告訴你,就你這態度,我剛才跟你說的條件統統作廢,你下麵幾個月在公司實習,不但沒有一分錢的操盤補貼,一分錢工資也別想拿到。”
“老子我不幹了。”趙牧怒道,“老子不在這裏受你這個王八蛋的鳥氣了。”
第一卷第六章買槍(上)
“不幹了?想的美。”萬裕通揚了揚合同,“你和公司之間可是簽署了協議的,如果在實習期間,擅自辭職,引發的損失由你負責賠償。小趙啊,白紙黑字,我要是到法院去告你去,準保是一告一個準。”
“你愛咋地咋地,我不賠你玩了。”趙牧抓起桌子上的支票,“姓萬的,你還欠我六十九萬五千五百元人民幣。”扭轉身,氣呼呼的揚長而去。
梅如心擔心的看著萬裕通,“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會不會太寒員工的心了?”
“不會!”萬裕通斷然道,“所有員工應得的操盤補貼,我一分錢不少全部給他們了,他們為什麼要寒心?如心,你記住,如今這年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誰要是覺得公司虧待了他,不想幹了,別猶豫,讓他卷鋪蓋滾蛋,我們再去招聘會上招人就是了,大不了在報紙上登一分招聘啟事。”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沒有關,萬裕通赤裸裸的威脅瞬間傳遍了每位公司員工的耳朵,在這種換工作比換衣服還頻繁的年代,沒有人覺得奇怪,也沒有人會為了趙牧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抱不平,反正自己的利益沒有受損,何苦當出頭的椽子。
梅如心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趙牧怎麼辦?你真的打算放任他到別的公司上班?你別忘了,他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為公司創造了三百多萬的利潤,這幾乎是一家效益優良的小型企業一年的利潤了。如果把他這樣的人才放走,才是萬金公司最大的損失。”
“放心了,我的小乖乖。隻要我跟金融界的朋友打個招呼,看那家公司敢為了一個小小的趙牧得罪我家老爺子。”萬裕通把梅如心攬在懷中,兩隻大手抓住了梅如心胸前的飽滿,“趙牧隻是個大學生,見過什麼大世麵,社會經驗嚴重不足,這種人最好對付了,威脅他兩句,再給他一點好處,他就會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我這裏還攥著他七十萬塊錢呢,別說是他了,換成是我,我也不舍得放棄這筆錢。相信我,用不了多久,趙牧會乖乖的回到萬金公司,老老實實的為我圈錢,小乖乖,等攢夠了錢,咱倆在中央別墅區買一座高檔的別墅,作為你我的新家,到時候,你我就可以樂不思蜀,日夜宣淫了。哈哈……”
梅如心俏臉一紅,“討厭,在公司了,說這種混賬話……”
……
趙牧氣呼呼的從XX大廈的大門走了出來,心中盤旋著同樣的念頭——我該怎麼辦?母親的醫藥費該從何處籌集?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的宿舍,把舍友們嚇了一跳,大家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等到趙牧把萬裕通拖欠工資不發的經過說了一遍,舍友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討伐起來,大家同仇敵愾的罵了一會兒,所有的人逐漸把討論的對象轉換到如何討回這筆錢,很快,分成了兩大派,一派主張到法院告萬金公司和萬裕通,另一派則主張到軟語相求,將實情相告,說不定靠打親情牌可以把趙牧該得的錢討回來,哪怕是一半兒也夠趙牧救急的了。
趙牧剛剛和萬裕通談崩,實在是沒臉再回萬金公司,思量來思量去,還是決定到法院去告他去。幾個舍友決定陪著他一塊去朝陽區法院,下了宿舍樓,眾人朝校外走去,沒等走到校外,他們正好路過一家律師事務所,一位考了司法資格證書的舍友建議趙牧到事務所谘詢一下專業律師,問一下如果打這一場官司的話究竟有幾成勝算,別費時費力費錢也沒能打贏官司,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接待趙牧的律師姓趙,和趙牧是本家,聽罷趙牧的描述後,趙律師毫不諱言的指出,趙牧和萬金公司的約定即沒人證也沒有物證,除非趙牧能夠找到有力的證據支持自己的說法,否則這場官司的勝算為零。趙牧想起了梅如心又想起了亮子,最後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人憑什麼幫自己。
趙牧說了一聲謝謝律師,抬腿要走,本家的律師攔住了他,客氣的道同學,你是不是把谘詢費交一下?趙牧看了一下牆壁上懸掛著的收費標準,悻悻的摔下兩張粉色的老人頭,心中罵道律師行就是黑,這麼兩句話,要收兩百塊,含金量也忒足了點。下輩子投胎,我也當律師,黑死那些打官司的款爺款姐們。
打官司這條道不通,趙牧的舍友們也沒了興致,一行人訕訕的拐回了宿舍,共商討錢大計。討論了半天,歸根到底還是需要趙牧服軟,低聲下氣的把錢討回來。有舍友勸趙牧要認清現實,如今世界有錢的是大爺,沒錢的是孫子,你沒見國家主席接見的不是政要首腦就是跨國企業的老總,這說明什麼,這說明……
趙牧沒心情聽舍友發表完長篇大論,一句:“我煩著呢,想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