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衛正站在門前,他是趁著天明先行一步回了家。他一看到南宮奇和李舞衣,就叫道:“七叔,剛才那個趙醫生來了一趟,叫你今天有空的時候到周家去一下。”
南宮奇對小衛說道:“哦,我知道了。小衛你今天回來休息了嗎?扛不扛得住?”
小衛答道:“沒問題,我是鐵人呢!”
“嘿嘿……”南宮奇笑道,“那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今天要做的事?”
“忘不了,你叫我去碼頭問問是否有年輕女子被人劫持。我趁著天還沒亮就去問了,可是那個周小姐或者秦小姐,說的那一條小巷實在是太僻靜了,沒有一個乞兒會到那裏起討食,所以也沒有人看到。”小衛連忙答道。
“不錯不錯,那你先在家裏休息一下,我們這就到周家去。”南宮奇應道。
在去周家的路上,南宮奇和李舞衣在路邊小攤上喝了一碗當地特產的油茶,稍稍填了一下肚子。等到達周家時,已經接近晌午。
南宮奇正要叩黃銅大門時,大門卻由裏麵打開了,周楚天和一個年輕男子正要出門。
周楚天一見到南宮奇,就喊道:“南宮先生,您才來嗎?我正要和我這小兒子啟明去碼頭接我那從蘇州趕回來的大兒子啟發。現在家裏沒人,幹脆你們陪我一起去碼頭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大事。”
南宮奇應了一聲,連忙向周楚天與周啟明介紹李舞衣。
當周家父子二人聽到李舞衣的警局探長的身份後,眸子中都多了一絲戒備。
當四人乘坐滑竿到達朝天碼頭時,從下江方向駛來的輪船已經抵達了港口。這朝天碼頭是依山勢而建的,從輪船靠岸的地方到出站口是一排又抖又長的石階梯。船剛到岸,密密麻麻的旅客向潮水一般向出站口湧來。周楚天與周啟明墊著腳想要尋找周啟發的身影,可接踵而至的人群立刻淹沒了他們的視線。正當他們焦急的時候,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大叫:“爹!我回來了!”
這個男子正是周啟發,剛從蘇州乘船到達江城。此刻的他身著一件普通乘客穿著的圓頭汗衫,大概已經幾天未換,正散發出酸澀難聞的汗臭。他頭上戴著一頂最為普通的草帽,一幅寒酸的模樣。但兩隻眼睛卻滴溜溜地亂轉,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狡黠。
上了一輛周楚天剛剛才召來的美國道奇轎車,周啟發就脫下了帽子,翻開了夾層,摸出一疊紙片交給了周楚天:“爹,這些都是蘇州的地契,等到戰事結束您再親自回去收回吧。”
周楚天隻是推了回去,黯然說道:“這些東西你都留著吧,爹得了大病,也捱不了多久了,這些都是留給你的。”
周啟發像是被錘子重擊了一下,連忙問道:“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周啟明湊攏周啟發的耳朵邊輕聲說了幾句,周啟發頓時一臉黯然。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周啟發問道:“咦?!小妹呢?她人在哪裏?怎麼她沒來接我呢?她不是最喜歡我這大哥嗎?”
“唉……”周楚天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她也生了一場大病,現在都還沒恢複神智……”
“這都是出了什麼事啊?怎麼什麼事都往我們周家在推呀?”周啟發大叫道,隨後就頭耷在肩膀上,微微聳動,默不成聲。
回到周家大宅,周楚天本來執意要求南宮奇與李舞衣與他們一同先去用膳,但南宮奇稱自己早上吃得晚,他先去看看周小姐。於是他留下李舞衣在飯廳裏與周家父子三人周旋,他一個人去了周小姐的閨房。
那個叫餘嫂的姆媽為南宮奇打開了緊鎖的大門,裏麵發絲淩亂的周櫻芷或者秦青絲,這裏暫時且稱她為秦青絲罷,一見到南宮奇,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奔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