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品味痛苦,可不是為了獲得尊敬。”
“不管你怎麼說,總之,我們已經把事情做下了,而且別忘了我隻殺了一個人,而你殺了三個——你手上沾的血比我多。如果我們不把事情做完的話,這幾個人的死就沒意義了。”
“這個世界有多少事情是無意義的?”
羅丹偏偏頭,笑道:“很多,比如我們現在嘮嘮叨叨的一堆廢話。”
煙花從八音盒中點燃,將天空渲染成五彩繽紛的顏色。音樂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奏響——悠揚、迷茫、惆悵,在安靜的午後,清涼的海風刮過海岸的每一條街道和轉角。
孤獨的行人靜靜地走在路上,在高樓大廈間有許許多多倒塌的城牆,一切仿若詩詞中的古老景象在此時重演,沒落中的輝煌,卑微而淒涼。
“夏季不是個好時節,咳咳,雖說在南方這沒什麼區別。”莫周抖抖手腕,撐開手中的報紙,瞧了瞧上麵的內容又繼續說,“華泱從來就沒有消停過,對吧,一場風波,又一場風波,你以為該如何。”
對麵的女孩輕輕笑笑,對他的話並不接口。
“我說錯了嗎?嗯,”莫周把報紙轉個向,將自己看的那麵轉向她,“喏,你瞧,逃婚。”
報紙上的字不多,簡潔明了——“榮家千金失蹤,聯姻宣告失敗”。
“這算是蠢,還是說有追求自由的精神。”莫周問。
“嗯……”女孩支著腦袋,努力思考了一會,“會什麼逃婚的不是男方?”她問。
“也許是因為男人更能顧全大局。”莫周說。
“也許是男人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女孩提出另一個觀點。
莫周不禁笑起來,女孩也跟著笑起來。
笑了一會,女孩先收住笑。
“這是你的目標?”女孩托著香腮,軟聲說道,“榮詩玲?”
“十五萬銀交,嘖嘖。一大筆錢。”
這的確是大到讓人心動的一筆錢——一棟帶泳池的豪宅,二十年的花天酒地,有頭有臉的富貴人生——這些東西加起來就是這個數。
隻是女孩的俏臉上看不出一點心動的表情。
“雇你的那個家夥是什麼來頭,這麼多的銀子,殺這麼重要的人。你確定他不會事後滅口?”
“我不知道,我們的規矩,曆來如此”
不問雇主的來曆,不問殺人的緣由,曆來如此。
女孩也知道,她低下頭,又開始思考:“拂曉神輝也是榮家的勢力範圍吧,晟二爺不會保她?”
莫周說道:“這還真是問題,如果晟千倫保護她,會得到什麼好處。”
女孩說道:“另一個問題是,如果晟二爺不保護她,會有什麼壞處呢?”
“最主要的問題是,晟千倫知道她在哪嗎。”莫周用兩根手指夾住報紙,看著紙片在手中灰飛煙滅,“知道之後,他打算給哪邊說。”
他側耳聽著空氣中的音符,臉上露出微笑:“老實說,這真是考驗人的問題,不過幸好榮詩玲還沒有過南宮家的門,目前而言她在榮家的份量多過她的未來婆婆。如果我是晟千倫,我應該會把她送回榮家。”
“可惜你不是,也永遠不會是晟二爺,所以你沒法斷定晟二爺到底會怎麼做。”女孩瞧著他,咬著下唇,紅潤的臉頰浮滿誘人的笑意,“所以你是打算派人去,還是親自動手。”
“哈,”莫周揉揉手指的關節,漫不經心說,“我像是會把自己置於險境的人嗎,這種事當然交給下人去做囉。”
女孩略顯差異:“十五萬銀交還不值得你親自動手,你的膽子什麼變得這麼小了。”
“在我坐上這個位置之後……”莫周沒有說完,不過女孩已經懂了。他現在已經不是亡命之徒了。有人替他賣命,他就不用再貢獻自己的鮮血和性命。錢再多也沒有命重要,這是每一個知道生命真諦的人都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