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美女教授(1)(1 / 3)

美女教授

從電泳圖看,豬精液裏加入豬瘟疫苗稀釋劑,確實使精液染色體的一段有了一點改變,這說明疫苗修複了某些致病基因的缺陷或改變了某些基因的抗性。這就是說,豬配種時就加入這種疫苗,不僅生產的仔豬不得豬瘟,而且它們的後代也可能因基因缺陷得到了修複而有了豬瘟抗體,這一研究的重大意義在於,它不僅是對一種疾病的根治,而是對動物遺傳因素的控製,如果進一步從基因圖譜上準確搞清它的機理,然後推廣到人類,那將是醫療健康的一場重大革命。柳南和伍向明一直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中,兩人對著電泳圖再分析一陣,看法完全一致時,才發現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他幾乎趴在了她的背上。

柳南不由得臉紅一下。伍向明立即清醒過來,坐直了身子。柳南看眼表,已是夜裏十點多了,她說,不早了,咱們回吧。

起身將儀器設備收拾好,伍向明說,肚子餓了,還有隻解剖過的乳豬,咱們美餐一頓怎麼樣?

柳南讀研究生時,也把實驗解剖後無害能吃的小動物放下,晚上餓了就在實驗室煮了吃。但這些年她再沒吃過,這倒不是現在肚子不餓,而是心理產生了一些變化,吃這些東西時,就不由得想到那個生命的初始,想到那些精子卵子,嘴裏的食物便難以下咽。時間不早了,她覺得應該先走,但看著他那雙深黑的眼睛,就是不想邁動腳步。她仔細分析過他,那高挺的鼻子和深黑的眼睛搭配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種深沉和男子漢的剛毅,深沉和剛毅像個吸力巨大的磁場,緊緊地吸住了她的身體,也吸住了她的靈魂。好在她已不再年輕,理智和冷靜常常能夠戰勝衝動。理智告訴她,她已三十六歲,雖是單身,但已離過一次婚;他才二十九歲,年齡不算太小,但沒談過戀愛。這樣的差距,無論從哪方麵看,真正地結合在一起似乎不大可能。

伍向明已從冰箱裏拿出了那隻乳豬,乳豬被剝去了細皮剖掉了內髒通體紅潤,她立即就想到一個剛剛脫離母體的嬰兒。他肯定真的餓了。她不想掃他的興。她什麼也沒說。伍向明問是燉了吃還是烤了吃,她說,隨你,你喜歡怎麼吃就怎麼吃。

實驗室蒸煮一類的設備很多,高壓高溫鍋,紅外電烤箱,電磁微波爐,普通加溫鍋應有盡有。伍向明說,我還是習慣煮了吃,吃完肉再給湯裏加點水,連湯帶水喝到肚裏,感覺特別舒服。

肉煮到鍋裏解凍,兩人相視而坐,氣氛一下顯得有點局促不安,伍向明那雙亮閃閃的眼睛不住地盯著她。柳南找話說,我原以為這種土法子搞不出什麼名堂,沒想到還搞出了大學問,我們加緊研究,盡快完成工廠化生產實驗,一旦建廠的報告批下來,我們就建一個生物製藥廠,以廠養研究,把研究進一步深入搞下去。

伍向明說,考研報名時,我覺得獸醫傳染病專業是冷門,可能好考一點,就報了這個專業,沒想到歪打正著,遇到了你這麼有水平的導師。如果從基因方麵找出致病缺陷,你肯定會成為最年輕的院士,得個諾貝爾獎也不是沒有可能。

柳南在這裏上研究生時,導師郭先生就發現了在豬精液裏加一種豬瘟疫苗,可徹底防止豬瘟病的發生,但這一實踐一直沒法從理論上加以證實,研究了這麼多年,終於從基因方麵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郭老先生是博士生導師,博士生導師可以不退休幹到終身,郭老已經八十四歲,身體和腦子都已不行,幾年前就不再來上班。柳南是郭先生的首批弟子,現在是教研室主任,也是這個研究的實際領頭人。研究真正成功了,當院士得諾貝爾獎當然是有可能,但這些好像還有點遙遠,眼下的事是今年評上正教授,在老先生去世前,把博導的擔子接過來,由碩導升為博導。美好的前景讓她高興,她說,將來的事我們不去想它,現在要緊的是你要好好讀點動物遺傳方麵的書,把這方麵的基礎知識補一補,畢業後你就留下來,咱們一起幹。

伍向明是去年從一個偏遠的基層考來讀碩士的研究生,柳南是他的導師,他曾和柳南說過,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畢業後能夠留校,和她一起搞研究。她當時沒有表態,因為留校要係裏和學校說了算,但研究成功了,情況就會有變化,一是現在的攤子需要擴大,二是她說話也有了分量。伍向明顯然是激動了,他向前一步,幾乎臉對臉站在了她麵前,半天顫抖著叫出兩個字:柳姐。

一聲柳姐讓她的心都酥了。她能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最近,類似的衝動他已經有過幾回,理智告訴她還是冷靜一點為好。她退一步坐回椅子上,說,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點煮肉吧。

伍向明失望地將肉切開,然後回宿舍去取調料。來時給她買了四五袋零食,他說,我知道你不愛吃這些肉,你吃點零食,我的肉一會兒就好。

伍向明的家在貧困山村,父母都已年邁,哥嫂早已分家另過,靠每月一百二十塊的助學金,當然連夥食都不能解決,柳南隻好從實驗費裏省出點錢,每月給他七八十塊加班補貼。這些補貼他基本舍不得花,而是覺得她餓了時,就給她買一些零嘴小吃。她的心裏又一陣感動。她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錢,也不數是多少,說,拿著,你不拿我也不吃你的東西。

錢在兩人手裏推來推去,柳南伸手將錢塞入他的褲兜,沒想到他的褲兜很深,她用力也大了一點,一下伸到了他的襠間。她很清晰地感到了那個堅硬,她一下渾身發軟,頭腦一片模糊,幾乎無力站立。

她知道自己渴望男人,知道自己已經單身太久。結婚後和丈夫天天睡在一起,那時並沒感到男人有多麼重要,常常為一些小事別別扭扭,有時一鬧就是十天半月。這樣的日子也就是兩年多一點,丈夫出了國,又是兩年多一點,丈夫提出了離婚。解除了婚姻,但不能沒有男人,這一點讓她感受越來越深。她睜眼看他一眼,他仍那樣站在麵前。她的身子不由得向他傾斜。他終於抱住了她,但就那樣抱著。她渴望他繼續,但沒有。她睜開眼,覺得他渾身在抖,氣喘得比她還急。這讓她第一次感到了一個童男子的激動和慌亂。她是過來人,覺得應該主動一點。她緩緩地撫摸著他,當摸到下麵時,發現那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軟弱無力。她悄聲說,不要緊張,放鬆了就好了。

沒想到伍向明卻放開了她,抖了聲說,柳姐,我要娶你。

柳南不想回答,此時的她欲火難平,欲罷不能。她想把他帶回家去。她看眼鍋,裏麵的肉也許早爛成了湯。她放開他說,肉爛了,你先吃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