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按酒店的規定做好交接工作的,你放心吧。數據庫我也會再次做好的。”
“好。”
藍冬晨隻說了一個“好”字,再也沒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她也許早就盼著逃離他了,逃得越遠越好,她有足夠的理由不接納他這樣一個不能給她任何承諾的人。
好吧,放她走吧,這樣也好,沒有了錢的羈絆,這場競爭會更加公平。他輸給呂辛?這決不可能!這個賭注太大了,如果不幸敗北,他將賠掉一世的情懷。他輸不起。
“到院長室辦手續吧,我們一起去。”
說著,藍冬晨率先站起了身。如果有失落和傷感的話,他也會好好地隱藏起來。
手續簡簡單單的,很快就辦完了。藍冬晨強撐了灑脫的外衣,與呂辛和鍾小印一起走出療養院辦公樓的樓門。這一分手,藍冬晨將無法再像以前一樣隨意地見到這個女孩了,他再也不能找任何借口看她的乖巧、撒嬌、生氣和耍脾氣了。她將像花香一樣消失在他的星空裏,留給他的隻有幽幽不散的芬芳氣息。這一刻,藍冬晨真的好想好想上前擁住她,對她溫柔地說一句“我一直一直在喜歡你”。
像是聽懂了藍冬晨的心語,鍾小印回轉過頭望向了他。可是,隻一瞬,她的頭就被呂辛攬肩的動作帶了回去,他發射的電波還沒有和她的連接上,就已被生生地切斷。
她的長發飄過呂辛的手臂,在風中宛如黑色的絲網。藍冬晨放緩了腳步,癡癡地望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看方向,兩個相擁的身影應是去了鍾母的病房, 如果自己還是猶豫,說不定他們會這樣一直相擁著進入神聖的殿堂。不行!不可以!他要恢複他本來的性格,不能再這樣猶豫下去!
“小印——”藍冬晨跑了過去。
鍾小印和呂辛聞而止步。
“小印,請你原諒我!”
“是數據庫的事嗎?”
“不是!數據庫的事是你的錯。你負責的工作無論是什麼原因,出了問題你都要承擔責任。我想請你原諒的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
正在這時,一個護士急喘著奔了過來,將藍冬晨要說的話打斷。
“藍先生,鍾小姐的母親想請你和鍾小姐還有這位呂先生一同過去。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啊,我媽媽她怎麼了?”
鍾小印聽到這話,不顧一切地跑向了病房。
出乎意料的,鍾小印的媽媽看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她安穩到靠在床上,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肅穆莊嚴。
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向自己的女兒說的:“小印,媽媽想問你,你為什麼做事出爾反爾?”
“媽,我……”
鍾小印不太明白。
“你是不是在媽媽生病的時候先行向冬晨懇請的幫助?而打工還賬是不是也是你自願的?協議是不是你自己簽訂的?”
鍾小印隱隱約約推測出媽媽後麵要講的話。她的臉色像滴了一滴紅藥水的水瓶,刹時變了顏色。
“伯母,您好,我是呂辛。對不起伯母,這件事不怨小印,療養費的事是我替小印做的主,我好喜歡好喜歡她,我願意盡我一切的力量幫助小印。如果您要埋怨的話,請埋怨我吧。千萬不要埋怨小印。”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我家小印,但是,喜歡和替她做主是兩個不相幹的概念。我剛才聽護士說,你想替小印將療養費還給冬晨,我認為這樣做不太妥當。當然,我並不是指你做錯了什麼,你不必內疚,更不必處處維護小印。做人,應該講誠信,對自己做的事應該要負責,既然當初講定了打工還賬,怎麼可以半途改變主意呢?況且還賬的錢並不是小印勞動所得,難道拿了你的錢就可以不還嗎?這不可以!”
“媽——”
小印張張嘴巴想跟媽媽說她誤會了,她其實早已想好怎樣還錢給呂辛。
“好了,小印,不要解釋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錯誤。冬晨——”
鍾母轉向了被擋在後麵的藍冬晨。
“冬晨,我替小印向你道歉,發生這樣的事是我這做母親的教養無方。請你原諒我。今天,當著小印的麵,我就將小印交給你了。我想我所剩的時日已然不多,百年之後還想請你多多照顧小印。小印有時很任性的,我給你權利,你要替我好好管教她。”
“是,伯母!”
藍冬晨看了看小印,小印回贈給他一個賭氣的目光。
“呂辛,”鍾母又示意呂辛近前,她拉著呂辛的手,和藹地說:“呂辛,謝謝你!伯母心底很感激你,但是,請你諒解,我不能要求小印這樣做事。這,你能理解吧?我很高興小印能有你這樣的朋友,這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