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呂辛和你……”
鍾小印站了起來,她的嘴張得大大的,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驚呆了。
“當然了!呂辛,你敢對鍾小印否認你家床單上的血跡一事嗎?”
“別聽她胡說!”呂辛一把摟過鍾小印,他氣憤地看著麥樂樂,大叫著:“樂樂,你怎麼可以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少來了呂辛!你總和鍾小印在一起,是不是你和她也怎麼樣怎麼樣了?所以,她才老纏著你?”
“是!我就是和他像你說的怎麼樣怎麼樣了。我們早就怎麼樣怎麼樣了!我就是願意和他在一起,你能拿我怎麼樣?”
鍾小印氣憤地說。她實在看不過麥樂樂這種咄咄逼人的陣勢。她打定主意要殺殺麥樂樂的威風。
門後閃出站了片刻的藍冬晨。想讓他看到的他全看到了,不想讓他看到的他也看到了。他的臉鐵青,像是刷了一層厚厚的灰色油漆,灰得直發光。
“鍾小印,這是真的嗎?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
鍾小印直楞楞地看著藍冬晨,她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本來不就是要的這效果嗎?為什麼還不狠狠地點一點頭呢?她在心裏咒罵著自己,同時,閉上眼睛狠狠地將頭點了下去。
當她再睜開眼的時候,藍冬晨已然沒了蹤影。
“小印,你怎麼可以亂講呢?”
麥樂樂插嘴。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什麼可亂講的?”
“你——”
呂辛憤怒地舉起手,他的手停在空中,始終都沒有落下來。
半晌,他開口了。
“樂樂,我們從很早就相識了,很早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小印,不管小印是否接受我,我都無法再分出一部分心給你。請你原諒。關於床單上血跡的事,我問過管家王叔了,他說是我蹦極回來吐的血。我不想拆穿你,為的是想在腦海中保留一份對你的美好的記憶,可是,你偏偏不讓我這樣做。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事,不僅僅搭進了自己的名譽,連小印的名譽也搭進去了。是的,我是很想讓藍冬晨放棄小印,但是,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分手理由。如果以小印的清白名譽換取她和藍冬晨的分手,那我寧願選擇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你走吧樂樂,你已經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當時的哀愁她已經記不得了,但是,麥樂樂仇恨的眼光卻使她一經記起就不寒而栗。
現在好了,她就要離開酒店了。離開給過她歡樂給過她悲傷的第一個工作崗位了。在人生之中,繼續攀登的路還有很多很多,她輕輕一笑,達觀一些吧,這該不會是她的終點站。
9月19號,在鍾小印被開除的第10天,藍冬晨30歲的生日來到了。
30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舉足輕重,而立之年,有很多思想很大事業需要理順定位。
藍冬晨30歲的生日Party是藍母安排的,活動地點就設在酒店裏。被邀請的有所有當晚不在崗的員工,金薇薇、呂辛等人也在被邀請之列。
現場的氣氛是熱烈的,載歌載舞,杯觴交錯。
可是,藍冬晨的心像是走了800裏的山路,一陣陣地疲中泛痛。看著員工們笑顏相盈,他聯想到了河邊的纖夫。纖夫為遠行者效勞,卻不承想自己才是最需要幫助的遠行者。
看來,媽媽用來要挾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信仰的人是沒有虛度一生的人。他從小的信仰就是要做一個能為社會做貢獻的人。媽媽小時教育他一個道理,“縱有良田千頃,日食不過三千;縱有廣廈萬間,夜寐不過八尺”。有錢是一件好事,不僅自己可以過上好日子,還可以幫助別人。像酒店的員工們,如果真的失去了這份工作,勢必要去找尋別的工作,這無形中會與其他有工作的人進行飯碗的競爭,威脅到其他有工作之人的現有生活秩序,直截了當地給社會增加負擔。如果酒店不倒閉還繼續發展,也許可以向更多的人提供工作機會。
但是,一想到但是,他的心就隱隱做痛。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明白,為什麼媽媽會那麼強烈地反對他和小印。即使是在他已定下了婚期將要舉行婚禮的此時,媽媽還是不能給他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
耳邊喧囂著員工們的嬉笑,藍冬晨拿了一杯冰咖啡走向了靠窗的角落。還是在不久前,也是生日聚會,生日的主角是快樂的她,在北海,在那條船上,還有,他抱著她溫熱的嬌軀,奔跑在青石板上……一幅幅一幕幕地在他的眼前上映,連貫成一幅優美的畫卷,一一勾動著他神往的回憶。他的眼睛漸漸潮濕起來,不知不覺,隨著每一幅畫麵的轉換,那潮濕的東西再也封存不住,像鑽石一樣滴了下來。
有人說,男人的眼淚像鑽石,既珍貴又美麗。可是,藍冬晨卻覺得那是一種感召,從心底湧出的一種自然的召喚,在召喚著那不可求得的情愫。
淚光中,藍冬晨感覺到了鍾小印的氣息,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熟悉,意念中好像竟能一伸出雙手就可以將之緊緊地擁入懷中。
“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