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輛的士裏。的士司機正回過頭來,喊了她好幾遍,才終於把她叫醒。
“小姐,你終於醒了,”轉頭看了看計價表,道,“一共一百二十塊。”
周若千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兒飄忽,“這是……哪兒?”
“機場啊。”
周若千拖著行李箱走進機場,手裏拿著一張前往Z城的機票,是剛剛司機遞給她的。
“我有叫你代定機票嗎?”
“噢不是,你一上車就睡著了,是客棧老板讓我交給你的。”
周若千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讓別人代定過機票,也不記得今天自己是如何坐上的士來到機場的。她最後記得的,是昨晚嚴遲照的不告而別。自那之後的一切記憶,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從腦海裏掏空了,留下大片空白。
周若千回到家,已經接近淩晨時分。屋裏靜悄悄的,她以為寧靜已經睡著了,便沒有去打擾她。第二天去到雜誌社,周若千去寧靜的辦公室提交外業成果的時候,寧靜才告訴她,最近一段時間內她都不能回去住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才幾天不見,周若千發現寧靜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寧靜懷裏抱著抱枕,唉歎一聲無力地靠到椅子裏,說,“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我父母鬧分居。我不放心我媽媽一個人住在外麵,所以要過去陪她。”
這時趙菲菲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本新聞期刊,走過去高興地對寧靜說,“你看你看,沒事了!”
周若千看到趙菲菲翻開的那一頁的新聞標題,“原配力挺丈夫出麵平息風波,寧建集團能否重振旗鼓”,她記得寧靜有提起過她的父親就是寧建集團的董事長,而嚴遲照也在那裏工作……所以,周若千在想,是不是自己錯怪了他,其實前天晚上他的突然離開,根本不是心存芥蒂,而是因為公司裏的事呢。
“寧靜,你媽媽真是好偉大。”趙菲菲合上那本雜誌繼而捧在懷裏,“遇上這樣的事情,還能大大方方地出麵幫他。”
寧靜幽幽地望向趙菲菲和周若千,眼睛裏滿是無奈和失落,她說,“我也不知道我媽媽為什麼要這樣委曲求全。或許我這樣說會很沒有良心,但是,如果換作是我遭受這樣殘忍的背叛,我覺得我肯定不會幫他們。”
“這說明,你媽媽是真的很愛他。”趙菲菲說。
寧靜搖了搖頭,“愛,但是不可原諒。”
三個人約好了晚上一起去酒吧,打算瘋狂放縱一晚。彼此都各懷心事,一來就點了三打啤酒。周若千一開始有點不太適應這酒吧裏光怪陸離空氣混濁以及聲音嘈雜的環境,在喝了幾杯啤酒之後,才開始慢慢地融入狀況。
三個人擠在卡座上勾肩搭背地相互幹杯,不消一會兒功夫,兩打啤酒就這麼被幹掉了。人說酒入愁腸愁更愁,但她們看起來似乎反而是越喝越開心。周若千用力打開一瓶啤酒,遞到趙菲菲麵前,撅著嘴表示對她的不滿,“我說趙菲菲小姐,我和寧靜在這邊喝悶酒你參和什麼呢?你明明是我們當中最幸福的人,幸福得讓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就是就是,罰你喝了它!”寧靜搶過啤酒把它往趙菲菲嘴裏灌去,可憐趙菲菲無處可躲,硬是一口氣喝完了那罐容量達330毫升的啤酒。
“你們你們你們,誰說我最幸福!”趙菲菲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道,“這年頭,誰還沒點煩心事啊!”
“你也會有煩心事?”周若千和寧靜異口同聲。
“就……曾奇白啊!”
周若千和寧靜翻個白眼繼續喝酒。
“他就不是我的菜嘛……”
“曾奇白為了你特地買了輛車,每天繞大半個城市接送你上下班,周末費盡心思跟你約會製造各種浪漫驚喜,人家都追你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怎麼還不知足。”寧靜抱怨道,“要是有個人能夠這樣對我,我早就……”
“你早就有啦!那個恨不得把世間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的男人,不就是你爸嘛!”
“別提我爸!爛男人!”
“還是若千幸福!若千啊——”趙菲菲一把摟過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臉上原本精致的濃妝一下子被蹭成了花臉貓,“你知道嗎,我最羨慕你了!因為你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你是說嚴遲照?哈哈哈別開玩笑了!”周若千含一口酒在嘴裏,不小心噴了出來,“好男人,咳咳,就不會不相信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不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丟下不管!所以,他才是全世界最糟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