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兩人已到,她們依然保持沉默,不出聲,用手勢表示簡單的意思。歐如歌用手一指,在她正前方,隱約現出被樹木包圍的幾個村莊的大致輪廓。
她們三人又急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背靠山腳下小河邊的一處村鎮。
這是京城正南遠郊的拱橋鎮。
小鎮偏僻幽靜,環境宜人,距離京城南大門約有六七十裏路之遠。秦淮河緩緩流經這個秀麗的小鎮,因河上架有一座石拱橋,小鎮因此得名。河兩岸有許多外形大體相似的民房,差不多均是一家一座小院落。
其中樹木環繞的一座修整過的小院落並無什麼特殊之處,與其他人家的規模外形差別不大,幾乎一樣的院牆一樣的房屋,但卻被黑夜籠罩著。
隻見這家院落門框之上,但還能夠隱約看出《陸公寓所》四個大字。門牆兩邊分列排開的各五棵老梧桐樹相當明顯,這就是此行的終點。
這裏就是三姊妹的師叔——當朝前任太傅陸莊的住所。主人致仕已近數年,因厭煩京城老住處的繁鬧,年前,因而就和住在此處的一位商販交換房屋移居到此。從此,他有了一個新環境,而最大的感覺酒是這裏的人緣以及鄉村恬淡的環境氛圍,非常適合下野之人並不過分的晚年需求。
隻見歐如歌向前走了幾步,隨之就停在院牆底下,向四周環顧。她並不急於做什麼,而是側耳傾聽附近有什麼動靜。過了一會兒,她手臂一揮,另兩人緊跟其後,三人毫不猶豫幾乎同時縱身躍上院落牆頭。展開飛簷走壁之功,躥房越脊如履平地,片刻工夫,落到後院。三人在後院稍作停留,又進入前院。她們三人一前兩後繞過水池,選擇在假山後麵的樹叢隱身,觀察周圍情況,等待時機。
陸家寓所有一前一後兩個相連的院落。前院中央有個水池,水池南北兩邊是造型極為逼真的假山。一叢叢灌木圍繞著假山,假山後麵則是花園。北東西三個方向,緊靠院牆分別布設三排房屋,院內建築以及其他設施布局相當合理。
三姐妹兩年前曾經來過這裏。鬥轉星移,物是人非,而這裏仍然一切照舊,與先前相比並沒多大變化。隻是由於夜深天黑,很難分辨出明顯的目標,她們隻能憑借當時的大致記憶,判斷主人書房的具體方位。有一點她們非常清楚,主人一般都有晚睡的習慣,而晚睡大多是在書房熬夜。
這時,她們發現了一個房間有亮光,如果她們判斷不錯的話,此房間應該是陸師叔的書房。她們三人此時就躲在假山後的樹叢陰影中,對她們自己的位置以及周圍的環境進行仔細觀察,伺機而動。
在這個院落裏,除過能聽到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叫聲之外,院落內外均極其安靜。
歐如歌向師姐顧若風打了一個手勢,後者明白其意,前者打算現在就開始向書房逐步靠近。就在她倆準備動身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新情況。有輕微的沙沙聲從遠處漸漸傳來,並且越來越清晰。這不禁使人疑慮,到底是什麼聲音,如此有規律有節奏的在黑夜中向周圍擴散,她們的行動隻好暫停。
老大老二打住腳步,隱身暗處,以靜製動,靜觀其變……
終於聽清了,這顯然是有人行走時發出的聲音。
隻聽有人正從大院一頭向另一頭走來,從聲音上判斷有好幾個,隻見每人都打著燈籠。他們邊走邊說話,聽他們說話內容這四人的身份並不難猜測。原來,他們是例行查夜的家丁。這幾個家丁在走動中,談話主題是府中近來發生的一些異常事情。他們時走時停,此刻,這些人正朝著假山方向走來。
歐如歌不想讓家丁發現有外人進入陸府,因為那樣有可能產生節外生枝,或許造成誤會以至於泄密。但小誤會並不要緊,而一旦傳書之事走露風聲,卻事關重大。
三個不速女客隻得靜靜等待,等待適合機會出現。可是,家丁們還站在原地不走,他們談興極高,說什麼老爺最近常常熬夜,不知何故有時連夜宵也不吃。還說最近深夜陸宅並不安寧,時不時不知從哪兒發出什麼聲音,怪嚇人的。家丁們顯然還有話要說,並不打算離開。
歐如歌一想,這樣耗下去絕不是辦法,即使躲藏橋麵,也難免不被發現,如若那樣,豈不壞了大事。要設法將他們支走,越遠越好。於是,歐如歌學了一聲貓叫,又學貓鑽花叢的聲音。幾個家丁一聽貓叫,有人就說,是貓,不足為奇,另一個說,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應該到廚房那兒去看看,說不定那隻饞嘴貓想去廚房……
這簡單一招,還真的把家丁支開了。
家丁走後,歐如歌一個手勢,隻見一人隨即躍上牆頭,到屋頂望風。這是通常的做法,若一旦出現什麼情況以便提前發出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