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多月了,家裏的銀子,還有能夠變賣的東西都被他給偷走了賣了。”
“三叔公,我這些年攢下的家底都被敗光了,給其他的兩個兒子娶媳婦的錢也都沒了,就這還欠了賭坊六七百兩銀子。”
馮老虎說著說著就嗚嗚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的馮向鬆也是於心不忍。
“三叔公,這老漢半輩子也才攢了五六十兩銀子,這七百兩銀子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嗎,家裏兩個小子也是發狠了,把老大狠狠打了一頓,兩條腿都打折了。”
“但沒有用啊,老大不知道從哪認識了個賭徒,趁夜背著他給逃了,現在也還不知所蹤。”
“說來還有更不恥的事,老大那個混小子,竟然打算趁我來縣城不在家,準備把他妹妹給賣了,若不是族人發現的早,就被他給得逞了。”
馮向鬆聽到這也是氣狠了。
“啪”的一聲,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厲聲嗬斥道:“什麼?他還打算賣一母同胞的妹妹?真是喪盡天良!!”
“這麼做和畜生何易?泯滅人性的家夥!”
“......”
馮向鬆罵了一陣,發泄了發泄怒火後,指著馮老虎厲聲問道:“守智,你說你說你,你也是虎威鏢局走鏢的鏢師,前頭那些年走南闖北,也是見多識廣,賭徒是什麼下場你難道不知道?”
“你自己的親生兒子,有了賭這個苗頭,怎麼不去製止?早幹什麼去了。”
“不然何至於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三叔公,我知道啊,我也打了,但沒用啊,我親生兒子,總不能打死吧,我也難啊。”
馮老虎說著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伏在椅子上哇哇大哭,邊哭還邊向馮向鬆訴說委屈和心中的無奈。
莊夏看著馮老虎如今這副模樣,倒很是痛快。
而且馮大丁竟然真的要把那個馮四妹給賣了,就差起身鼓掌了,但最後聽到被族人給救了,也有些失望。
不過也隻是一瞬。
沾了賭,現在已經是嗜賭的人,人性都已經沒了,有了這個念頭,除非馮守智他們夫妻倆能時刻看著馮四妹,或者早早將他嫁了。
不然,免不了被賣,那下場可就慘了。
莊夏心中恨不得仰天大笑,但現在在正堂,還是馮向鬆當麵,隻能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擰眉聽著。
看著伏在椅子上的痛苦訴說委屈的馮老虎,心中沒有一點同情,但她怕馮向鬆被感動了。
雖然戒不了馮大丁的賭。
但憑借縣主簿的麵子,欠賭坊的錢說不定能免了,那馮大丁家的日子還是能好起來。
這可不是她希望的。
不過顯然是莊夏多想了,馮向鬆不僅沒有被感動,反而對馮老虎痛哭流涕,裝模做樣的行為感到厭惡了。
隻見馮向鬆手指彎曲,不輕不重的在桌子上輕敲了幾下,眉心緊擰著說:“行了行了,少在我麵前這個樣子,馮守智,馮老虎,你是什麼性子以為我不知道?以為我在縣城這幾年是白待的嗎?”
說著說著,馮向鬆語氣突然重了起來,“夠了,給我坐好了,再哭一聲就給我出去!是死是活,本官再不過問一下!!”
馮向鬆的話音落下,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瞬間彌漫整個大堂,縣官老爺的威勢直衝著馮老虎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