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3)

書接上回。

那李二猧出言威脅,誰知查理王哪裏怕他,掄起巴掌,照著李二猧的光頭便是一拍,那李二猧腦袋一蒙,便鬆了手,查理王推開他,倒退了幾步,道:“單挑,**誰怕誰?”

李二猧卻沒有動手,低聲說:“王家小子,這幾天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查理王心裏打了個突,未等他發言,那李二猧自己卻轉頭,找了個杌子坐下來,疲累道:“你個倒黴孩子,你看見的哪裏是他,你自己好好想想,長的一模一樣就是他了?——嘿,真是奇了怪了,肅州時你不是挺機靈的嘛,怎麼一回來就傻了,活該當‘克什個’。”

列位看官,“克仕個”在蒙語裏,有祭品的意思。查理王不曉得“克仕個”是何物,但肯定不是好話,便怒道:“**禿驢,你到底在瞞我什麼?”

李二猧一臉肅然,道:“實話告於你,這些天,我並沒有出去閑逛,而是趴在宅子外的大槐樹上監視周圍,你在宅裏做的那些小動作,還有宅外的動靜,我都一清二楚。剛才在街上,若不是我一直盯梢,你就被妖人勾走了。我勢單力薄,不懂得妖法,當時不知深淺,隻能暫且叫你回來。”

查理王愕然,那宅外卻有一棵參天古槐,約幾丈高,李二猧所言非虛。便上前拜道:“法師且恕我剛才無狀。小子有不明之事,還請一一告來。”

李二猧“咳”了一聲,道:“你先和我坦白,昨天下午,你砸了一隻送信的妖鼠,那信上到底是寫的何物?”

查理王道:“不瞞師父,那信上寫的是‘三岔口’三個字。我現在仍然不知其意。”

那李二猧思忖了片刻,道:“小子,你有未想過這信是誰給你的?”

查理王道:“這送信的方法和方家陰宅那次一模一樣。都是老鼠送信。目的為何,我現在還未明了。”

李二猧道:“那我問你,方家陰宅那次,是誰把我們送入彀中?”

查理王道:“應該是粟特方士一夥。”

李二猧道:“那這次送信的合該仍為粟特方士一夥。卻才你在街邊所見的李老道,分明是要把你**走,卻是哪一夥?”

查理王突然恍然大悟道:“能肖人形影者,是羅斯瑪麗的手下,是那個瓦剌婦人阿斯如一夥的。——難道說這兩夥人眼下全在京城?”

李二猧聞言,半天沉吟不語,卻道:“我也不知。你剛才所言的三岔口,我也看過戲。咱爺兒們若不打彎兒,直直的想來,那白衣的任堂惠,應該就是李老道,那黑衣的劉利華,是粟特方士一夥,焦讚是你。不過瓦剌的鬼婆娘是誰?”說著,李二猧一下子從杌子上蹦下來,道:“我曉得了。那鬼婆娘既然和粟特方士搞在一處,就是劉利華的渾家。”

查理王被這胖和尚的一驚一乍搞得哭笑不得,雖然覺得勉強,不過覺得字麵上也略微說得通,便道:“大師說得也對。不過我覺得還另有深意,並非指代人那般簡單。”

李二猧摸著光頭,又道:“這出戲好看就好看在黑咕隆咚的,任堂惠和劉利華兩個呆鳥,都是兩眼一摸黑,誰也摸不著誰,望空瞎打,隻有台下看客瞧得分明——”

查理王脫口道:“看客又是誰?!”

李二猧瞪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愣道:“戲就是戲,哪裏來的看客。”

查理王搖頭道:“沒有這般簡單,即使拋開看客不談,隻是這信的目的為何?我看,分明是告訴我們還有一撥人,自始至終看的清清楚楚,便是台下的看客?——乖乖,老李和你們,捉那粟特妖人,到現在也有三百餘年了,其中改朝換代,什麼人能夠一直坐山觀虎鬥?”

李二猧聞言,長籲了一口氣,思忖半晌,才道:“你說的也有理,不過我覺得還是不對!剛才那種說法,猛一聽好像挺順,但還是說不通。——如果那粟特方士一夥既然知道自己是劉利華,給你送這種信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