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紅帳喜燭,男子勁瘦背上大汗淋漓,聽著女人痛呼,他勾唇冷笑。
“還當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婦?一麵欲同三公子行房,一麵喚著我名字,你可真夠騷的。”
聲音縈繞耳邊,蘇桐卻聽不甚清。
意識模糊地厲害,周身唯一感覺,便是那難以啟齒的疼。
她弓起身子,下意識想要避開衝擊,卻是避無可避。
一段段回憶,接連自腦中閃現。
陸懷瑾率兵造反,皇上下令,殺無赦。
而這名亂臣賊子,便是死在她的懷中。
不知他受了多少傷,鮮血染透了她身上囚袍,他的右手在亂戰中被削去三指,卻仍握住她衣袖不願鬆開,殷紅刺目的血,沿著承宣殿前的地磚縫隙,流得到處都是。
她與陸懷瑾自小相識,已然談婚論嫁,她卻因受了秦書玉蒙蔽而背叛他,於七裏坡同他恩斷義絕。
可就在她被秦家聯手汙蔑,稱其毒殺小縣主,將她送進暗獄等死時,陸懷瑾還是不顧一切地來了。
轉眼,秦書玉手持長刀逼來,口口聲聲為證明秦家清白,要親手殺了她。
她早已心如死灰,不知何為痛,何為懼,隻抱緊懷中的陸懷瑾,偎著他滿是鮮血的臉,一遍遍喚他的名字。
“陸懷瑾,這份情,我蘇桐下輩子用命還你,不準你忘了我,陸懷瑾,陸懷瑾……”
“啊……”
在秦書玉揮刀瞬間,蘇桐意識回籠。
可她一聲呼叫還未出口,身上那男人一掌覆下,阻斷。
桃花眸中,輕佻邪肆。
“嘖,是我太不憐香惜玉了,乖一些,我會好好疼——你的。”
又一波劇痛襲來,叫蘇桐瞬間清醒。
她不是同陸懷瑾一起,於承宣殿前雙雙殞命?
再一見,身上這男人,赫然正是陸懷瑾!
做夢?
可這真實的痛感,同那令人恨不得升天的快意,卻無比清晰……
許是不滿她失神,陸懷瑾捏住她雙頰,強行將她的腦袋扳至一邊:“投入些,你的新婚丈夫正在看著我們呢。”
丈夫……
這時一身喜服的秦書玉被綁於床腳,口中塞著一條破抹布,已然昏迷。
蘇桐頓時血氣上湧,無可回避的羞恥感令她忘記思考,不知耗盡多少勇氣,才用僅餘的理智,捋清現狀。
眼下情景,並非做夢。
她重生回了兩年前,與秦書玉的新婚之夜!
沒想到她新婚這晚陸懷瑾曾來過,而對應在今世當中,卻是兩份光景。
前世他忍下恨意默默離開,今世卻在聽見她夢囈中呼喚他姓名時,一時把持不住,且為了報複她與秦書玉,便綁了秦書玉,羞辱於她。
喚陸懷瑾名字時,正是她在前世裏眼睜睜看著陸懷瑾被砍得體無完膚,在她懷中慘死時。
不曾想她在前世的嘶聲呼喚,竟無意改變了今世命運的走向……
看著此時昏迷的秦書玉,蘇桐眼底漸漸陰沉。
磨蹭間,背上一片火燎。
心中,亦一片火燒。
她直勾勾望著秦書玉那可憐模樣,心頭一陣痛快。
“心疼了?”陸懷瑾拍了拍蘇桐氣色滿滿的小臉,狎昵道:“讓你丈夫看著我們做事兒,是不是很有趣?”
她被動承歡的姿勢迅而轉變,通身上下嬌媚欲滴,潔白長腿勾上陸懷瑾勁腰,旖旎目光百轉千回,“他一個廢物,哪裏有大人有趣?”
陸懷瑾後背微僵了住。
“我還沒怎麼發力,便上道了?”
她慢條斯理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字據,赫然是一份未加日期的休書。
“我與秦書玉並無關係,大人莫稱他為我丈夫了。”
“哦?”陸懷瑾淡笑著看一眼休書,眼底陰鷙。
訂婚後,蘇桐時常被秦書玉拿捏,有一次向她索要一萬兩白銀救急,因她未能及時周轉,於是寫了這東西作要挾。
自然,效果極好。
眼下秦書玉仍是秦書玉,陸懷瑾卻令她感覺陌生。
自打她七裏坡與陸懷瑾決裂後,他兩月不曾露麵,不知其間發生了何事,再有他的消息時,便聽他心性大變,變得陰冷邪惡。
待陸懷瑾饜足,蘇桐已虛弱地仿佛三魂失了七魄,方知他那句“沒怎麼發力”並非調侃,他若真發了力,命都能給她做沒了。
陸懷瑾套上常服,轉眼便由禽獸變成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樣,隨手丟了件純色裏衣為她蓋上,自顧自離開。
“唔,唔唔……”這時秦書玉幽幽轉醒,一抬眼,正好同陸懷瑾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