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道,“藍顏知道,如今天下盡在慶定公手中,隻是,太後娘娘雖然已經不再垂簾聽政,勢力大不如前,但是總歸是一個隱患,慶定公想必也是知道,這跟盤踞在深宮中的大樹,若是不連根拔起,該是多礙事。”
他手中棋子落下,抬眼,看藍顏,“隻是冰凍千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動她,卻是不容易。”
藍顏拿起棋子來,跟著下,臉上從容淡定的道,“藍顏自然知道,隻是若是不趁熱打鐵,過了些時日,太後娘娘不知會不會再重新聚集了權利。到時便更不好打了。”
慶定公皺眉深思,隨即道,“你可有什麼法子?”
藍顏笑道,“慶定公與太後相識多年,想必比我清楚,太後的為人,她本就多疑,當初可因為我一個錯誤,便果斷放棄了我,可見,她的多疑該是多深重,太後能獨自掌權多年,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恐怕從太後身上下手,並不明智。”
慶定公歎了聲。“也正為此,本候也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藍顏看著他,“既然不能從太後身上下手,慶定公可想過,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慶定公愣了愣,“你的意思?”
她道,“藍顏是說,於振海。”
慶定公眼睛動了動,“你果然已經有法子了?”
藍顏但笑不語,看了看四下,方湊近了些,與他詳細的說。
*
第二日再去太後那裏請安。
自從那一次太後教訓和警告了藍顏之後,倒是平靜了好一陣子沒再找她的麻煩。於是藍顏每次都站在最後的角落裏,站上一會兒也就好了。
出去的時候,遠遠的看見阮婕妤直朝著藍顏走來,藍顏對她笑著,等她一起過來。
“婢妾給婕妤娘娘請安。”藍顏道。
她不耐的拉起了藍顏,“行了,本宮是來與你商量的。”
她皺著眉,歎了聲,邊走邊與藍顏說,“自從你說了,本宮想了幾日,總覺得,哪個都有可能,又哪個都不太可能,實在想不到,到底哪個與本宮作對。”
藍顏隻是看著她,低頭想了想,本想草草的打發了她,卻忽然看見遠處走來的於振海。
藍顏心中一動。
太後因為用得著阮家,因此對阮婕妤表麵上還是很疼愛的,這是又私下遣了於振海來送東西。
藍顏打定了主意,一手拉過了阮婕妤,邊向外走,“娘娘,恕婢妾直言,其實這宮中敢與娘娘做對的人,並不多,那些受寵的,不必多得罪人來為自己的惹事上身,那些沒指望的,也不會費心再想爭什麼。”邊說著,邊狀似乎親昵的在她身邊笑著,睥睨到身後於振海悄然跟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阮婕妤聽了,;立即同意的道,“你的意思是說,隻有那些還有指望的,擔心我風頭會蓋過他們的。”
藍顏笑道,“阮娘娘當真是聰明絕頂。”虛偽的誇讚著,心中卻滿是不屑。
“這麼說來,楚美人再沒指望後,便是沈婕妤,寶昭容了,哼,我早前便於她們兩個看不順眼,我不去招惹她們,倒是來招惹我了……”
藍顏隻是哼了聲,心中想,自己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宮中能猜到蕭暝昱心思的妃嬪,也為數不多,這兩個,藍顏並不熟悉,但是從樣貌神態看,卻不像是有如此謀略之人。
隻是讓阮婕妤去與她們鬥,總比她來找自己的麻煩的好。
再看後麵,於振海仍舊偷偷跟著。
藍顏想了想,便湊近了阮婕妤耳畔,細細的說,“哎,阮婕妤……”
想必這樣子極像是她在與阮婕妤有什麼謀略,但是其實……
“怎麼?”
“無事,不過阮婕妤帶的耳墜,花樣真的好,藍顏從沒見過呢。”
阮婕妤一聽,當即用高傲的神色說,“這是南疆進貢的流珠……”
於振海已經快步離開了。
藍顏心中思量,他該是要回去與太後告訴。
哼了聲,藍顏找了個借口與阮婕妤告別了。
*
天氣漸寒,內務府開始分發炭火,因為知道藍顏“受寵”,給她的所有炭火不會苛責,她們的屋子小,很容易便燒的暖烘烘的,有宮中姐妹來閑聊,都會一番羨慕誇讚。
後宮一片平和,前朝卻是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