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綠盞急找了太醫來,說顏貴人的病又不好了。
這一病,便更讓這宮中又鬧了一番。
誰知太醫還沒瞧到一半,綠盞竟然遇到在房中,太醫一看,說,“怕是過了病氣。”便趕緊又扶了下去。
因為貼身伺候的綠盞病了,便隻好叫一直在外頭伺候的清媛來代替。
她伺候的不可謂不好,每日端茶送水,伺候著吃藥,十分細心殷勤,沒有一樣是做不好的,藍顏想,大概惠妃囑咐過她,來了這裏必定是要被人找茬,因此必定要事事做的好了,才可避免。
於是她果然事事做的最好,一點瑕疵不留。
她小心的伺候了藍顏吃藥,然後又送上了蜜棗,“娘娘,奴婢問過太醫了,這藥苦,蜜棗可否一起吃,太醫說不妨事,娘娘藥吃的多了,必定會對胃口不好,吃一點蜜棗,大概也好些。”
藍顏便笑著接下了,看著她,道,“勞煩你細心,若是綠盞,雖跟了我這麼多年,卻還是不細心。”
清媛便笑著道,“綠盞姐姐是事多,整個屋子裏的人都要她來管,總是有疏忽的,清媛清閑的很,什麼事都沒有,也就是專心的伺候娘娘,若是還不當事,那可怎麼對得起娘娘。”
藍顏見她笑盈盈的,說話也很是得體,看來惠妃真是費了不少心思來教導她。
挑了下眉,她看著那蜜棗,“這蜜棗從禦膳房拿來的?”
她道,“正是,奴婢每日的事情便是去禦膳房拿娘娘要用的東西,今日去見有蜜棗,便特意拿來了。”
藍顏點點頭,“明日再多拿些吧,倒是管用,一點也不苦了。”
她便高興的下去端水,房中又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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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蕭暝昱過來看她。
“看臉色好了許多。”他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頭。
她忙躲開,“皇上,你沒瞧見,我屋裏的綠盞都已經病了,若是皇上也病了,可怎麼是好,皇上還是不要來看臣妾。”
他鳳眉一挑,“這後宮多少人巴巴的等著朕去,你倒是,每次來都直趕朕。”
藍顏捂著額頭,“臣妾也是為了皇上好,臣妾可擔不起什麼千古罵名。”
他隻是不語,看著她。
她想,那日他使得她病了,心中該是總有愧疚吧。
男子的愧疚,卻比女人還要長久。
她心裏是知道的。
笑了笑,她執起了他的手,放在麵頰上,輕輕摩擦了下,“好了,許皇上來摸一下,皇上也摸到了,便走吧。”
他一愣,隨即,看著她調笑的臉,也笑了起來,“好個蹄子,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還敢與朕調戲。”
她臉上一紅,剛想說話,卻又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卻咳的更嚴重了,彎著腰,弓起了身子,樣子十分難受。
蕭暝昱不由的一個皺眉,“怎麼回事,太醫看了這麼久,之前已經好的差不多,現在喝的藥多了,反正更厲害了。”
藍顏忙起身,對他道,“皇上,行了,太醫也不是神仙,是臣妾自己身子不爭氣。”
蕭暝昱看著她,舒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卻忽然看見,她手中的帕子上,竟然有一片猩紅。
“藍顏……你……”他一急之下,竟然直接叫了她名字。
藍顏愣了愣,低頭一看,那帕子上,一片的血跡……
臉上便更昏昏沉沉起來,蕭暝昱一驚,回頭猛的對外麵叫,“來人,叫太醫來,叫太醫院院丞孫太醫親自過來!”
一會兒,太醫院浩浩蕩蕩的便來了。
但是藍顏卻更虛弱,躺在那裏,臉色白的好似一張白紙一般。
蕭暝昱臉色黑的嚇人,老太醫跪在地上,親自把了脈,那麼一摸,卻是一驚。
“奇了……奇了……”
蕭暝昱道,“怎麼了?”
他抬起頭來,誠惶誠恐的回話,“這咳中帶血,本該是肺上有沉積,然則,老臣把脈,那脈相,卻並無沉積,看來十分順暢……”
蕭暝昱氣惱的吼道,“一群無用之人,你的意思,便是無法診治了?”
老太醫嚇的跪在地上顫抖,急忙中,又忽然想起來,“卻不知,娘娘近來都吃過什麼。”
一邊清媛與琴歌互相看了一眼,清媛率先道,“還是太醫院李大人開的藥,平日裏的吃食,也都是禦膳房送來的,因為娘娘病中,不能吃太油膩的,我們自己也會做一些流食。”
老太醫皺了皺眉,道,“皇上……老臣鬥膽……可否,查看一下,娘娘方才吃過的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