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離開,藍顏隻覺得苦澀,叱詫多年,最後,不還是這個下場……
自然,藍顏那時並未想過,抑或,她還沒有結局……
回去的路上,藍顏問綠盞,“你覺得,我壞嗎?”
綠盞愣了愣,才笑道,“小姐好的不行呢。”
藍顏笑,“將人害得這個樣子,還好的不行?”
綠盞道,“那是因為他們是壞人。”
藍顏哧的笑了笑,回頭,拉住了綠盞的手,“這個皇宮中,沒有什麼好人和壞人的分別,大家,不過都是在這宮牆中掙紮著的可憐人,她們害我,是怕我害她們,就好像,我害她們,是因為怕她們會害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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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雖然重新獲得了寵愛,但是蕭暝昱並沒有就此放下憐月公主憐美人,仍舊隔幾日便會去看她,由此,也穩固了她在宮中受寵的地位。
藍顏第一次與憐美人近距離接觸,正是她在水邊玩耍,竟然將鞋子掉進了水中。
正是春花爛漫的季節,一片春色中,她站在池塘邊焦急,藍顏回頭,讓綠盞找人來幫忙,一會兒,幾個太監便下了水,將她的鞋子拿了上來。
藍顏走過去,讓綠盞扶起了憐美人,說,“鞋子既然濕了,憐美人先用這一雙,方才綠盞去臨近的宮中借來的,不知憐美人穿著是不是合腳。”
憐美人不過十五歲,樣子還很青澀,又從來是嬌生慣養的,想必心思也很單純,誰對她好,她便會對誰好,不懂分辨真正的好與壞。
接過了鞋穿上了,她對藍顏彎起了一個清澈的笑來,“謝謝你了。”
藍顏淡笑著點頭。
她穿好了,跺了兩下腳,才說,“隻是你是誰?”
原來還不知道她,藍顏笑笑,“臣妾是玉蘭苑貴人藍氏。”
然而聽了這話,憐美人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看著她,上下一個打量,然後,抓起了腳上的鞋,便拔了下來,扔到了一邊,“你的東西,我不要。”
那邊琴歌一見,氣的抿嘴。
藍顏卻隻是淡笑著,“憐美人這是怎麼了?”
她哼了聲,“我知道你,你便是皇上寵愛的那個顏貴人,誰不知道,你在與我爭寵,搶奪皇上的寵愛,哼,誰知道你來接近我是為了什麼,我不要你貓哭耗子。”說著,一甩頭,便踮著腳遠遠離開了。
琴歌啐了聲,“以為自己是什麼呢,不就是個戰敗國的公主。”
藍顏回頭瞪了她一眼,“讓人聽去怎麼好。”
琴歌撅嘴,“實在是不識好歹,怎麼這樣。”
藍顏搖了搖頭,隻是接著沿著溪水池塘向上走,前麵是一個牌坊,再裏麵才是禦花園,“你賴她做什麼,她不過是什麼都不知道,心思太真,才敢這麼直接的說。”
綠盞在那邊道,“聽聞,皇上就是喜歡她什麼都說,才會這麼寵著她。”
琴歌不服氣的道,“隻是這個人真不討人喜歡,有的人什麼都說,是會讓人歡喜的,她卻是讓人厭煩的。”
藍顏回頭笑笑,接著往前走,不過是來試探一下她的性子,果然是這麼魯莽的人,想來可笑,本是金枝玉葉,讓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來了大胤皇宮,終究也成了這皇宮中一個善妒、小心翼翼的普通女子。
第二日,這公主據聞又惹怒了惠妃,將惠妃氣的摔了東西,但是皇宮就是寵著她,竟然還因此將惠妃給數落了一頓。
有人斷言,如今南有憐美人,北有顏貴人,那個惠妃獨寵後宮的日子,隻怕到頭了。
惠妃知道了這話,必定又要氣憤,但是藍顏並不為換換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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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再向惠妃去請安,惠妃叨念著,開春後後宮也沒什麼熱鬧的,準備開了宴會,讓後宮的舞娘將新排的舞蹈給大家演一演,讓琴師將新做的曲子給大家奏一奏,後宮自然皆是一片稱好聲。
日子正定在了三月初七,地方定在了莫愁湖邊的海觀亭,下麵正有一塊空地,妃嬪圍坐在四周,舞娘便在中間起舞。
一眾人說說笑笑,因為開春了,都換了新衣,遠遠一看,如萬紫千紅開遍,十分賞心悅目。
藍顏正坐在中間,與相熟的梁貴人和新貴的周美人聊天,那邊惠妃邊吃著蓮子,邊掃了眼中人,道,“往日的請安,她不來,今日特意請了,還不來?”
寶修儀哼了聲,“給她臉子,反而更蹬鼻子。”
惠妃歎了聲,又讓人去請,“倒真是比皇上還要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