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憐美人因危害皇嗣,被降了一級,與藍顏一樣,成為貴人。
據聞,蕭暝昱與她吵了一架,然後蕭暝昱甩袖離開,她自己在宮中哭了半天。
來遞了消息的梁貴人笑著說,“這下,惠妃娘娘又是大喜了,往後,再生下個小皇子,地位不可同日而語,皇後的位子,也是能指望的。”
藍顏笑著剝瓜子,心中隻想著,時日還長,十月懷胎,這中間,定是她榮寵之盛,隻希望,她不要利用這無人能敵的恩寵,動什麼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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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給惠妃請安時,她已經是另一番模樣。
原來在這宮中,有子嗣與沒有子嗣,差距是如此之大,看往常因為憐貴人和藍顏,惠妃確是清瘦了不好,雖然華貴還在,但是勢力已經有所清減,如今一有孕在身,身上衣服都是新裁製的錦緞,往常見也沒見過的,她那裏卻堆成了山,靠著椅子,還要多加兩個墊子在身下,表情慵懶恣意,伸手便有人送上想要的東西,太醫從早到晚在身後候著,送了什麼東西,吃的喝的,都要檢查過才會用,有妃嬪送上禮品,便看也不看,揮揮手道謝,讓人拿下去。
聽聞皇上也是日日陪在身邊,即便有了身孕不能侍寢,皇上也還是會待在惠春宮。
見著藍顏,她笑著吹了吹茶水,道,“這眾位姐妹中,也就顏貴人承寵最盛,怎麼卻不見動靜?”
藍顏笑著,“哪是隨便是誰,都有惠妃娘娘的福氣。”
寶修儀忙不迭的道,“正是,這宮中最有福氣的人,隻怕就是惠妃娘娘了,娘娘這湯,也是方才皇上囑咐人特意送來的吧,哎真是羨煞旁人。”
惠妃淡淡一笑,手心不由的去撫摸還未見有變化的肚子,樣子儼然已經有了慈母的樣子。
藍顏回到了宮中,卻見四下的人都靜靜立在一邊,看小綠的眼色,她知道,定是裏麵有人。
而裏麵的人是誰,自不用說,這皇宮中,還有哪一個,能直入各個宮殿,如入無人?
她撩開了簾子,走進去,見他正斜靠在塌上,膝蓋彎著,銀白色繡著飛龍的袍子劃開,倒是瀟灑。
他手上正拿著她的書看,樣子很是懶散,聽見聲音,抬起頭來,對她一笑。
藍顏曾經也想過,有一日,以膠投漆中,誰能別離此,打開了門,便能看見自己的丈正等著她,白日各自操勞,夜晚促膝暢談,不求榮華,但求恩愛,那樣簡單的夫妻生活,該是多好,方才看見了蕭暝昱這樣躺在那裏,看著她柔婉笑著,便心中一動,最後,卻隻是悵然,終究,他是她的君,卻不是她的夫。
他見她愣怔,一躍起身,走了過來,環著她腰肢,帶著她進了裏麵。
撫摸著她的臉頰,強迫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極盡寵愛,仿佛她當真是他心頭的至寶,不可替換。
她不自覺的不敢去看,想要撇開頭,卻又被他拉回去,“看著朕。”
她撇嘴,“皇上有什麼好看的?”
他捧著她的臉龐,“隻許你看著朕一個人。”
她無奈,“皇上怎麼不去陪惠妃娘娘?”
他微微蹩眉角,卻又浮出笑容來,“原來你是吃醋了。”
她嗬嗬的一笑,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他一抱,帶上了床,俯身壓著她。
她皺眉,“皇上怎麼一來就這樣,皇上來了這裏,便隻為這個?”
他笑,捏她的鼻尖,“其他的妃嬪,可都指望著朕一去就為了這個呢。”
她想了,臉色一變,似乎這微妙的神態,也盡入他眼,他知道這話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不好,便低頭,親吻了她的麵頰,然後輕聲道,“以後,便隻在你身邊如何?”
藍顏一愣,看著他極其認真的樣子,卻笑了起來,“皇上真會哄臣妾開心,好了,臣妾現在開心了,隻是皇上可別說這話了,若是讓人聽到,必定會惱了臣妾。”
他眼睛動了動,卻忽然吻了下來。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親吻,帶著點執拗,帶著點霸道。
從不溫柔,不似他麵上常帶著的儒雅。
她不知他對著別的妃嬪時,是不是也是這樣。
隻是任他胡亂的親吻著,剛長出來的胡茬,磨蹭著臉頰,感覺癢癢的。
許久,兩個人都已經是氣喘籲籲。
他方放開了她,低頭看著她的麵容,伸手輕輕撫摸了,道,“惠妃有孕,你可覺得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