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穀外闖進來一陣大風,把好不容易堆積的濃霧刮得煙消雲散。這倒使在灌木叢中尋找王霞的眾人的視野開闊了不少。整個湖邊都被搜尋的人們踏遍了,但是仍然沒有人發現一絲王霞的信息。蘇木和陳野刻意留意著看地上的腳印,指望能找出些蛛絲馬跡,最好就是昨天看到的那個“大腳印”——這樣才符合常理。但灌木叢被眾人踐踏得東倒西歪,在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耀下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什麼腳印。到處都找遍而毫無收獲後,兩人隻好默默地蹲在一塊石頭上抽煙。
“看來王霞是被那個人給打倒後抓到山上去了。”陳野手裏舉著個被山風吹得呼呼作響火把。
“恩,現在咱們上山?”蘇木詢問地抬起眼光,他已經將濕衣服換掉。
“你說呢?”
“現在上山肯定找不到。但,唉,又不能就這樣不管了。”
“也是。”
“你覺得那個打王霞的人會是上午咱們看到的那個腳印嗎?”
“也許是,不過——”陳野停住話題,抬頭看看天空。沒有了霧氣的天空並不顯得格外晴朗,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大片黑色的雲團朝這邊滑過來。陳野吐出一口煙,煙隨著越發強烈的山風飛了出去。
“不過什麼?”蘇木問道。
“砰!”一聲炸雷夥突然響起,讓蘇木的心裏打了個突。幾乎同時一道閃電從雲端直劃下來,如剃刀一般的光亮將山穀中的每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但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山穀就又從新變得一片黑暗。
“不過什麼?要把昨天上午尋山的事兒說出來嗎?”蘇木又問道。
“讓我再想想。”陳野看著麵前的湖泊。
“他媽的,有什麼就快說。你是怎麼了?自從上了一回山下來就怪怪的。難道真的就因為天黑而不管了麼?讓王霞一個人在這個漆黑的深山老林裏——”蘇木突然激動起來。
“吵吵,吵什麼?”陳野不耐煩的斥道,摸出一根煙就著手裏的火把點上,“咦?下雨了。”他摸了摸頭,被一顆豆大的雨水擊中。
雨是說來就來。先是不經意間將湖邊的沙地布滿一個個小坑,在湖水上留下一個個重重疊疊的波紋。這隻是前奏,接著雨便大了起來。很快就可以聽到雨水落進湖中發出“嘩嘩”的聲音。
陳野拖著極不情願的蘇木回到了寢室裏。由於蘇木一直在猶豫著是不是該繼續找王霞,兩人全身都已濕了個透。眾人都已回來了,看見兩個象落湯雞一樣的家夥實在很想笑,但又沒人真正的笑出來。
“媽的,我沒幹淨衣服換了,真冷——阿嚏!”蘇木哆嗦著說。
“換我的吧,我還帶有備用的。”陳野說道,“盡管有點大。”
“有消息嗎?”吳昊對兩人問道,盡管結果他早已知道。見陳蘇二人搖頭,便說:“剛才牛貞德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講了。我們所有人裏麵隻有她是看到了全部事情的經過的。”接著把整個事情重訴了一遍。
陳野一邊聽吳昊複述,一邊看著窗外。窗邊上放著一盆不知什麼名字的花,透過花的枝葉,窗外的篝火堆仿佛在花叢中頑強的燃燒著。但很快的,隨著雨水的增大,火苗就越來越小,最後被雨水完全澆滅,隻剩一堆枯骨般的焦碳。雨越來越大,看來根本沒有停歇的跡象。不時有雷電在夜空中隆隆爆發著,使吳昊的敘述聽起來帶有一種詭異色彩。
“……牛女士在那一刹那間被這個不知名的人給推到了湖裏去。我想,這個人恐怕和打王霞的人是一個人
。”吳昊做完他的複述。
“現在怎麼辦,讓王霞在外麵淋雨?”蘇木聽完後無可奈何地望著大家,又望望陳野。
“不,關鍵是現在王霞到哪裏去了。”陳野說,“她不在湖邊,肯定不在。如果在的話我們一定已經找到她了。而那個打她的人也不見了蹤影——他的動作倒是蠻快的。有可能是他先攻擊了王霞,然後再趁牛貞德發呆的時候將她掀到湖裏去。然後再趁我們出來之前將王霞,也許已經昏迷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