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男的聚在一起商量討論著該怎麼辦,王芳卻站出來說:‘有什麼好怕的?一梭子子彈過去不就完事了?你們手裏的槍可是人都殺得的。’我們一想這話不錯。我沒有去搞獵槍,山上人家哪家沒有獵槍的,何必多此一舉?我本來想搞半自動的,但沒搞到。就找到了些單發的雙動步槍,好象是沈陽兵工廠的。用來打仗那玩意兒太落後了,五八年就停產了。但用來打獵卻比獵槍威力大多了,我們庫房裏剛好就有幾把。既然王霞一個女人都那麼說,我們幾個大老粗還有臉那麼小心翼翼?於是我們二話不說就跟著腳印直追上去。現在想起來,王芳說那話根本就是個城裏小妞無知的表現。盡管她是山裏生的,卻是在城裏長大的,山裏的東西她恐怕早就忘的一幹二淨了。而我們幾個畢竟在山裏土生土長,多少還保留一點對山林的敬畏。”
“跑過一個坡,就可以看見一個小山坳。我們追逐的那隻熊就在那裏。不過它已經對我們毫無用處,因為它隻剩下一堆骨架!骨架上還有很少的泛著紅的肉和皮,血還沒有幹,滿地都是,一遇冰冷的雪就成一團團的熱氣,空氣中凝結著血的腥臭味。”
“一隻狼就靜靜地蹲地上。灰色的皮毛象是剛剛換過,還有點短。看著我們的來到它並不想躲開,或者攻擊,而是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的樣子,看來它是剛剛吃飽了,不想再動。但一隻狼怎麼可能咬死一隻熊,再將它吃得隻剩骨架呢?難道是個陷阱?我來不及多想,端起就是一槍。沒有打準,子彈在它麵前的雪地上射出一個小坑。為了防止它叫喊呼喚同伴來到,我馬上又是一槍,這回打中了。它被子彈的威力推在了地上,努力掙紮著想爬起來,但已經沒有力氣了。出乎我的意料,它並沒有高聲呼喊,隻是低低的哀號了一聲,就再也不動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讓我大舒一口氣。但這僅僅隻是假象!很快的狼群就來了!那隻該死的狼沒有嚎叫呼喊是因為它們知道麵對的是人,根本沒那個必要!槍聲就是它們的信號。起碼有四、五十隻狼,從森林的暗處衝了出來,並且沒發出一點叫聲,就象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我這時才明白實在是低估了狼的智力。在惡劣的環境和饑餓的驅使下狼變得超出人想象的十分狡詐陰險。由於饑餓,它們甚至打起熊的主意。先是用引誘的計策,派出一隻狼來騷擾冬眠的熊,將驚醒的熊帶到他們埋伏的地點——就在那個山坳裏。被驚醒的熊當然不把一隻放單的狼放在眼裏,毫不猶豫的跟了去,結果成了一堆骨架。而我們的到來,毫無疑問,它們早就通過比我們靈敏不知多少倍的鼻子知道了。甚至還安排一隻狼特地來當槍靶子。難道它們聰明到已經知道要耗盡彈藥的道理?我不敢再想下去,也沒有時間多想了。狼群已經逼近了。那幾個家夥還朝著群狼放槍,指望著手中比獵槍高級的步槍能起上作用,嘿,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平均每一個人至少要麵對十隻狼,槍還有個屁用,能一槍打死十隻狼嗎?白白浪費彈藥。除非開一輛坦克來才壓得住。下意識間我拉著王芳轉身就跑。他們三個見我帶頭跑了,也跟著跑了起來。”
“跑,也是個極其愚蠢的做法。有誰能比狼跑得更快的?唯一的正確做法是上樹。我對他們大喊:‘上樹!上樹!’那時侯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狼群已離我們不到十米,我甚至都聽見了群狼籲籲喘氣的聲音。我抓住王芳的腰將她往上一送,剛好讓她的手夠得著麵前那棵樹的樹枝,自己則兩三下爬到旁邊另外一棵樹上。剛好將腳收上去,就聽見狼的前爪撲在樹幹上的聲音。”
“這時候偏偏王芳哭喪著嗓子喊道:‘哥,救我!我爬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