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太陽對於這個靠南的西部小城市已經算得上是火熱了。
這天胡小柳難得沒有火同一幫大孩子出去瘋玩,而是乖巧的坐在大院兒裏最大的一棵棗樹底下咬指甲。說實話她其實很無聊,也特別想衝出去尋找夥伴遊戲,但是奈何她親愛的母上大人就坐在旁邊,並且還時不時的滿眼威脅的看她幾眼,介於胡媽媽往日的淫威胡小柳隻得瑟縮著脖子安安靜靜的當她的乖孩子,小淑女。
旁邊的有名嘴碎子王阿嫂眯了眯眼睛,朝著胡媽媽誇讚著道:“小柳真乖啊,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是個甜心的,一點不像院裏其他幾個丫頭就知道瘋玩。”說著她一頓,蹭到胡媽媽耳邊搖頭說:“我看院裏啊也就你家小柳最懂事了,你知道嗎昨個兒劉老家的劉雪丫頭被學校老師趕出來了。”
胡媽媽一驚,瞪大了眼很是疑惑道:“不會吧?那劉雪不是才進學校半年?”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阿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她又湊近了胡媽媽一點,臉上的幾顆大黑痣跟著臉部肌肉抖了抖才小聲開口:“好像是說那劉雪在學校偷了同班一個女同學的高級筆盒,據說那啥子筆盒要十塊錢呢!可是從那什麼外國人開的店裏賣的,老好看了。”說著又一頓,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歎氣,“唉!再好看也是不能偷拿的,這劉雪丫頭哎~”
胡媽媽跟著點了點頭讚同道:“是啊!那孩子算是不行了!”(在家鄉不行了是說這個人品行有了問題以後肯定混不出名堂的意思。)
“我看也是。”王阿嫂搖著頭,接著她又嘀嘀咕咕的說道著好幾家的閑話,胡媽媽一邊認真聽著一邊快手快腳的摘著手裏的菜,還時不時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什麼哪家孩子不行了,哪個媳婦小氣了不能來往了……
兩人那講的是唾沫橫飛,紅光滿麵,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看的胡小柳一陣無語,果然是哪裏有婦女哪裏就是八卦海洋啊!
樹上幾隻不知名的鳥雀正歡快的叫著,胡小柳已經開始咬最後一根小拇指甲了,也就是這時,一輛十分洋氣的一看就是很高檔的小汽車開了進來。
這時王阿嫂和胡媽媽也停下了嘴,很是好奇的看著這名貴的小汽車,胡小柳發誓她看見旁邊的王阿嫂的雙眼很是莫名的亮了一下,才七歲的她根本不會懂得那亮光名為一種八卦之火。
小汽車是紅色的,被太陽一照好似會發光一樣,很是晃眼,反正胡小柳就覺得她雙眼都被閃的睜不開了。
車門打開了,先是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跟這棟住著的幾乎全部都是工人的家屬樓很是不協調。
接著下來的是位身穿白色長裙的美麗女子,看不出年齡,不過這是胡小柳有意識以來見過最好看的人了,沒有之一,高挑勻稱的身材跟她同樣高挑但是略微肥胖的胡媽媽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漂亮的女子身後跟著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身上是時下最為流行的白襯衫和牛仔背帶褲,大眼紅唇,長的實在是很可愛,就像胡小柳曾路過的一家高級店鋪裏擺放的陶瓷娃娃一般精致,而那些娃娃因為實在太過於昂貴不是胡爸胡媽這樣油廠工人階級的家庭所能承擔的,所以即使胡小柳做夢都想擁有一個這樣可愛的瓷娃娃,卻也隻能讓她隔著玻璃遠遠的瞧上一眼罷了。
現在來了這樣一個和瓷娃娃一樣可愛的男孩兒,胡小柳是最為高興的,但男孩一家身上高檔得衣服和家屬樓裏不同的優雅氣質也讓她小小的退縮著,就如同那些櫥窗裏昂貴的娃娃一般,那厚厚的玻璃,肥碩又凶狠的老板娘是她最為討厭的存在,卻也將她和那些她喜愛的娃娃們阻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