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家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樓道口,隻有那輛紅色的小汽車依舊停留在院子裏閃閃發著光。

“嘿,胡媽媽你說這一家是幹啥的,看起來跟那外國人似的。”王阿嫂邊說著邊努力的瞪著院裏的小紅汽車,眼裏的光芒是越聚越多,越聚越亮。

胡媽媽搖了搖頭,“瞧著不像啊!許是哪裏來的城裏人吧(城裏人的意思不是住城裏的人而是有錢的或者有權的人),不過這哪個城裏人會來咱們這地兒呢?”

胡媽媽自顧自的就嘀咕了兩句,卻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道這些個城裏人咋個想的呢?上次不就有幾個年輕娃子來這裏說是采訪寫稿子啥的嗎?

看手中的菜摘的差不多了,胡媽媽就和王阿嫂說了聲做飯了就牽著胡小柳上了二樓。

胡爸胡媽都是油廠工人,不過胡媽做事細心認真在廠子裏很的她們組的主任喜歡,也混了個不大不小的官,上班時間相對自由些少些,胡爸就不同了是個在老實不過的中年漢子了,沒有特點不會說話即使在廠子裏幹了十多年算是手藝最為熟練好的一類但卻也隻混上了個優秀工人,就工資比其他高點,其他的啥都沒有,依舊是個累死累活的工人。

就現在她們住的小二室一廳房子還是胡媽去年被評為優秀幹部才分到的,不然她們一家三口指不定還窩在那個漏水的小平房裏呢!

因為胡爸性子實在算不上強勢,因此胡小柳她們家真正的掌權人是胡媽,過了就是胡小柳最後才是她爸,誰叫他是個忠厚老實的男人呢!是男人就得讓著女人特別是家裏麵的兩個女人。

胡小柳是個獨生女,從小就是被爸媽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雖然她媽總是威脅她要打她卻從來沒動過手,她爸完全就是胡小柳指啥要啥的從來沒對著胡小柳紅過臉,最後就連胡小柳她住在鄉下的奶奶也是沒少給胡小柳買衣服送水果的。

像胡小柳這類的在她們這個年代實在很是稀有,雖然國家已經開始計劃生育了,但是他們這個地區的政策是第一個孩子是女孩的是可以在要一個娃子的。不過胡爸總說一個女娃就夠了,那麼多娃子養也養不活。後來胡小柳才知道其實是因為胡媽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傷了身子,已經不能再孕了,如果硬要生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會很危險有很大可能會搭上胡媽的性命,胡爸一聽當即就做了結紮手術,不給胡媽還有胡小柳她奶留下任何機會。因為按照當時老人的思想,沒有兒子就是斷了根兒,是肯定會逼著胡媽再生的,當然胡媽不用逼,在當時那個情況她是肯定會願意拿命拚的,畢竟接受的教育就是出嫁三從四德生兒續香火的理。

胡爸一生中難得強勢的這一回讓胡小柳她奶和她媽傻眼了,最後沒辦法,這紮也結了,自己的二兒子啥性子啥德行她這個當媽的最清楚了,然後胡小柳她奶隻得無奈揮揮手回鄉下她大兒子胡小柳她大伯家去了,幸好她還有大兒子,這根還在以後啊,叫大兒子家小子多多照顧他二叔就是了。

而胡媽呢!也一直都對於沒能給老胡家生下小子而愧疚,但是不可辟免的對於胡爸的做法又是感到高興的,作為沒啥大文化隻是個初中畢業的胡媽也弄不出啥小說電視裏的愛情,她隻知道每天邊帶孩子邊上班,然後回家洗衣服做飯,盡自己所能把家裏打理好讓胡爸一回家就能吃個熱和飯,洗個熱水澡。

其實後來胡小柳是特別感謝胡爸這一生難得強勢的那一回的,正因為胡爸的果斷胡媽才沒有了生命威險,胡小柳才能保住她作為獨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