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辦一件事情,給我借點錢!”大叔說的很肯定。
借錢?!
不過這哪是在借錢!根本就是命令!仿佛李爽朗的錢就是他自己的一樣,他隻是回來拿屬於他自己的錢而已。
“你怎麼知道我有錢?”李爽朗本能的反問。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有錢?”大叔也是一個反問。
很巧妙的回答,似乎已經回答了,其實相當於什麼都沒說。
“要錢幹嘛?”李爽朗仍是很疑惑。
“你又好奇了,而且這個問題很無聊,我已經回答過了,我有件事需要用到錢。”
堂堂昆侖的長輩居然張口借錢,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徒弟,這是何等的詭異。
“大叔想要多少?”李爽朗算是同意了,肯定得同意。
“紋銀五十兩。”大叔很平靜。
“五十兩不少了。”
“這件事需要五十兩,一分也不要多,一分也不要少。”
“好,不過可否借機再問一個問題。”李爽朗拿錢出來。
“你說,我盡量回答。”大叔的眼裏透出一道柔和的光。
“我想去趟昆侖,可否?”李爽朗眼裏滿是虔誠。
“昆侖也許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想過沒?”大叔愣了一下,隨即握緊了拐杖。
“有些東西,試了會後悔,不試卻能把腸子都悔青。”李爽朗也暗暗的捏了下拳頭,似在下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我倒是很不希望你去,也許去了就回不來。”
“不去一趟始終不安心。”李爽朗強得像一頭牛。
“罷了,你能不能去,看你自己。”大叔吐出一聲歎息。
李爽朗苦笑。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苦笑了。
“走了,莫忘了半月之後,我會回來。”大叔踱步而出。
李爽朗還想揮手告別,發現不知道說什麼,目送大叔走遠。
雪地上空留下一行腳印,一腳深,一腳淺。
武功到底有何用?
李爽朗又為什麼要有武功?
李爽朗一遍又一遍地問了自己,像個呆子。他發現這些問題就像一些蠱,順著他的嘴,鑽進了腦子,鑽到了全身上下。
他真的不知道。
以前他隻是單純的想學,為了學武不惜跟家人鬧,到頭來卻沒想明白到底是學來幹什麼。
他真的想不出。
他知道得到的同時就必定在丟失,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丟掉了自己最親的東西,值得嗎?
他發現自己好窮,什麼都沒有,沒有依靠,沒有牽掛,麻木的活了好久。他被自己一刀一刀地把心上的肉割掉了,痛苦萬分。他開始悔自己,恨自己,一個耳刮子接著一個耳刮子的抽著自己的臉,直到把自己打的鼻青臉腫的仍不罷手。
他現在好怕再失去。
這種日子過去了三天。眾人都跟著焦急。他們發現無論怎麼勸導,都無濟於事,隻得輪流日夜守著。
漸漸地,李爽朗清醒起來,也不鬧了。眾人發現李爽朗的眼神變了,變得無比的善意。那眼神流露出的不是一個乞丐頭的感覺,是一種親近,是親兄弟間的情義。
李爽朗吐出一句話“我們是兄弟”。
兄弟!
那是哥哥和弟弟,是一種手心手背的情義。
眾人的血都在沸騰。
從沒有旁人把自己當過兄弟,即使是一個屋簷下的人也從未想過。
此時,不需說太多,眾乞丐一行,三十多人,齊吼“兄弟”!
第十天。
初晴,微回暖。
是個好日子。
突然,一個乞丐不要命地跑來,帶回來一句話。
一句要人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