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進橘上家,恩憐多多少少有點尷尬。雖然此刻屋內隻她一人,她還是覺得她有些太主動了。
還記得上次他去上班之前說,“當你再回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自然就會認識了嗎!”的話,果真是“她再回來”也“自然認識”了。
時間還早,隻有8點多,恩憐推了廚房的門,想找一些吃的。她知道到人家做客的規矩,可現在她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其實橘上約她在這裏見麵還是對的,如果真約到他的別墅,她首先就會因看到那個中年保姆而感到不舒服。
廚房裏什麼吃的也沒有,恩憐匆匆看了一下,也沒敢過分地東翻西找。靠門口的冰箱被拉開後,隻看到一瓶礦泉水,看來橘上平時不回這裏。恩憐想,這裏也許是橘上很早的一個住所,後來他生意做大了,又買了別墅。不過他買別墅的時間也應該很久了,因為東湖別墅不是一個新開發的住宅區,裏麵的別墅早就名花有主。
既然是惟一的一瓶礦泉水,恩憐就沒動。她開始後悔為什麼沒在街上買點吃的,現在她的肚子已經呱呱叫了。
邊想著恩憐邊站起身走出了門。她上次離開時曾看到公寓東邊有個餐廳,她決定到那先吃飯,然後再回來等他。
也幸虧恩憐是一個很隨意的人,她沒有忍著饑餓等橘上,否則,到晚上12點時再感到餓得不行時,作為單身女孩再出去吃飯就有點不妥了。她等啊等的終於盼到12點,可是橘上卻連影兒也沒現。恩憐怕爸媽打電話找她,一直沒敢開機。後來她在12點半的時候撥過橘上的手機,他的手機和她的一樣是關機狀態。
恩憐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可是,拉開門時她又停住。恩憐想,萬一他一會兒回來了呢?他既然答應了她,就肯定會來找她。
恩憐又走回屋子裏。橘上的公寓本就不大,恩憐隻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打發時間。她忽然想起,趁著橘上還沒有回來可以到各屋轉轉。上次她在其中的一間睡過,那裏沒什麼特別,隻發現一張舊照片,還惹得他發了一通脾氣。想著,恩憐就開始挪動步子。
她首先走向橘上的臥室,她要看看他的臥室什麼樣。推開門之後,恩憐愣住了。
原來橘上所說的臥室竟是一張連張床都沒有的工作間。裏麵隻有一把椅子和寫字台,雜雜疊疊的有一些CD和DVD,間或還有幾張LD,最惹眼的當屬擺放的兩株栽在盆裏的巴西鐵木。
那他那天晚上睡在哪兒了?恩憐又急忙跑到另一間屋。這一間屋更奇怪了,裏麵除了幾台健身設備外別無他物。
恩憐又回到橘上的所謂臥室。裏麵確實還有一個衛生間,那天晚上橘上說在裏麵洗浴看來也是真的。隻是,恩憐對他那晚如何過的夜非常不解。是在那把椅子上嗎?他為什麼要騙自己說那裏是他的臥室呢?他和她當時並不相識,完全沒這個必要。那……
想到這裏,答案雖然隻剩一個,恩憐卻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怕橘上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再一次溫暖起來,他後來對她的態度已經讓她鐵定地認為他是個壞男人。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為什麼要騙自己說他到那屋去睡呢?他為什麼不選帶衛生間的房間做臥室呢?這有悖常理啊!恩憐越來越覺得他像一個謎。
當恩憐對這些問題打算舉手投降時,時間已到深夜2點。恩憐看看表,覺得眼皮越來越頻繁地打架,她不想再撐下去了,靠在沙發上閉了眼睛。
也許是公寓房間密封得不好,恩憐基本上每隔20分鍾醒來一次,每次醒來她總是以為橘上回來了而四處看看,可每次都讓她大失所望。這種狀況一直堅持到第二天早上6點。她最後一次起身巡視每個屋時,猛然看到自己在鏡子中像變了一個人。
恩憐打開燈,光的刺眼程度讓她險些以為自己要失明。仔細對鏡時,她看到眼瞼周圍全是黑的,往日水靈靈的眼睛裏還開了一些幼小的紅花。
再等下去已沒任何意義。恩憐想到今天還是新設計室開張的日子,爸媽還說要去呢,所以她到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想以此緩解一下她變了樣的皮膚。
恩憐進衛生間時順手拿了橘上的襯衫,她將自己的衣服放在了衣櫃邊,怕澎上水。因為她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再趕回家換衣服了。頭天穿的衣服在一夜的蜷縮中其實早已褶皺。
邊洗澡時恩憐還邊想,爸媽要問她這一晚上去哪兒了她該怎麼說。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一個比較好的說辭。去蔡靈家肯定不能說,說不定昨晚老媽電話已經追到蔡靈家了呢。最後,關上花灑時恩憐歎了口氣,隻盼老天出手相幫了。
胡亂地套上橘上的襯衫後,恩憐才想起她既沒有拿短褲也沒有拿拖鞋進來,好在橘上的襯衫比較大、長到可以蓋住大腿的中部,屋內又沒有人,恩憐索性大大方方地光著腳走了出去。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一個不大的聲音忽然說。
瞬間的,恩憐簡直暈了。當她清醒過來看清麵前的狀況時,橘上已和她麵對麵的不超過10厘米了。
橘上一隻手撐著浴室的門框,整個上半身正向下傾斜。他的頭發有幾絲紛亂,發稍的部分還掩了半行濃黑的眉毛,眉毛下麵是一雙閃著火苗的眼睛,正熊熊燃燒般地望著她。
“啊!”的一聲大叫,恩憐嚇得就往浴室裏退去,此刻浴室在她的眼裏已成了堅不可摧的堡壘。她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喊聲已衝破窗戶,但還是晚了。
恩憐也許隻顧得閉上眼睛了,根本沒看清橘上的動作,當她再睜眼時,她已被橘上結結實實地壓在沙發上。橘上的嘴離她的唇隻有已感受不到縫隙的距離了。
掙紮恩憐是不敢,她怕她一動連襯衫都遮不住她身體,所以她怯怯的,以一種近乎可憐的目光望向他。
“你……”恩憐想說“你不要這樣”之類的話,可是,發出聲響的隻有一個“你”字,剩下的則全被他的唇給堵了回來。
這,是恩憐的初吻。
一行淚從恩憐的眼角湓出。
她默默的,沒有動,思緒已成為空白。在每個女孩的心中,初吻都被幻想過無數遍,恩憐也不例外。那次雨夜與橘上相遇後,她對初吻就更加渴望了。每當夜深的時候,或是她偶爾有個初吻的靈感時,腦海裏幻化的都是橘上的影象。隻是,這種方式她從未想過,也更未練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