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橘上將手臂伸向恩憐,他將她的頭攬過,靠在自己的肩上。
過了一會兒,橘上說:“好了,我走了,你好好睡吧。別忘了睡之前衝一衝沒受傷的地方。”
橘上站起身,走向房門。
恩憐又一次在他身後叫住了他,她問:“那你就想這樣下去嗎?”
“還能有些什麼其他的辦法嗎?有的事,我想,我需要點時間再想想。我不想犯錯誤,真的!在你這兒,我不想犯錯誤。別讓我犯錯誤,好嗎?”
恩憐低了頭,她的心髒有被撕裂的感受。
剛一上班,恩憐就接到一個慶賀電話。是她老爸的好友曲伯伯打來的。曲伯伯向恩憐祝賀新工作室的開張,並說,祝賀不僅是口頭上的,還有實質上的——他問恩憐是否能在10天之內出10個設計樣子,說是如果恩憐覺得沒問題,他將給恩憐20套衣服的設計單子,他說你們設計室不是兩個人嘛。恩憐高興壞了,她知道這是曲伯伯照顧她,連連說謝謝,還說一定會拿出參加大賽的水平。
蔡靈和肖民獲知這個消息都非常高興。他們很快與曲伯伯指定的責任人聯係上,核酌了每個細節後簽署了協議。這張單子的源頭定做者是上海一個戲劇團,他們要參加赴美去參加一個國際表演賽。那個戲劇團有2名戲服設計,但由於此次參演的節目比較多,且都是新戲,所以特聘外援。他們發到恩憐手上的設計單,隻是群眾演員的服裝。饒是如此,恩憐還是很開心得不得了。
這一次的活兒肖民非常重視,他向恩憐表示,如果恩憐需要,他可以從零零工作室調過幾個精兵強將來助陣。可恩憐不想借助他人,她認為她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勝任。
文佩接到恩憐的電話後,帶上孫羽,拿了全部麵料資料給恩憐,並且還幫恩憐出了很多主意。
這一次的設計工作完成得非常順利。在簽了協議的第四天,恩憐就將設計稿用電子文件傳到上海。上海那邊非常滿意,尤其是他們團裏的兩位設計師,對沒見過麵的恩憐給出極高的評價。恩憐說,這主要得益於他們那邊給的演出資料比較詳實。
一切都看似好得不能再好了,可這時又有事了。
恩憐當初聽從了肖民的建議,大膽地采用了一款用和田玉為材質設計的紐扣,那款紐扣植於戲服上,頓生一種說不出的東方神秘感。上海那邊在簽下款式的同時也敲定了所有的戲服都用這種紐扣,就在戲服將要投產時,供應商突然傳來消息,那種紐扣突然全線漲價,漲浮達400%。這家紐扣供應商不屬於上官家,是一家新開業不久的公司,當時恩憐采用這款紐扣時,並沒有跟他們簽署協議,所以,紐扣漲價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人家漲,而不能有半點微詞。
文佩又是第一個出現在恩憐麵前。他馬上安排孫羽他們去尋找相同的紐扣,可是,得回來的消息讓他們更為沮喪。孫羽回來報告說,跨過紐扣供應商,他們直接聯係到紐扣的生產廠家。廠家跟他們說,前不久有人向他們訂購了一批紐扣,那張定單足以將他們的生產計劃排到半年後。而由於原料的特殊,泛東南亞地區都再無第二家生產廠商。
文佩不死心,親自出馬飛到生產廠家,與廠長當麵交涉,可廠長說不能因為你們一家壞了我們廠的全年計劃啊。沒辦法,文佩隻得敗興而歸。
事到如今肖民也發話了,按合同辦事,單方麵終止合作,取消定單,向上海支付違約金。肖民說,這樣做賠的錢還不多,如果等戲服都做完了,再終止合同,那就不僅僅是支付違約金的問題了。
經過粗算,恩憐得出一個數字,在這次接單中,肖民損失了30萬。她的心裏非常不安,更是暗恨自己的大意,一門心思去想戲服設計的是否好看,而忽略了輔料的價格成本問題。
恩憐的內疚很快被肖民看出來了。他安慰恩憐說,做生意嘛,難免有賠有賺,輔料價格上漲或是缺貨,都是再正常不過。讓恩憐不要太過自責。可越這麼說恩憐心裏越不落忍,她險一險就要對肖民說,她回家向父母要錢,補償肖民的損失。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張口。因為她知道這段時間她媽媽還在跟她生氣,她也沒盡力去哄他們開心。
這天晚上不知怎的,恩憐不想回家了。她打發掉文佩,既沒個跟他一起去吃飯,也沒讓他送她回家,而是自己打了車直奔公寓。
站在903房門口時,恩憐還在想,這次不會像上一次那樣了吧,一開門他就在屋裏。開開門後,恩憐猛睜了眼睛,四下找找,不要說是人,半個活物也沒有。
前些天的工作也許太累了,她洗了洗就上床睡了。上床之前她沒忘記將門關了和沒脫衣服。
蓋上被子後,她慢慢慢慢地進入了夢的世界。
有人說,夢隨心想,白天想什麼夜裏就會夢到什麼。這話其實不假。恩憐在睡夢中,忽忽悠悠地聽到電話鈴聲,她按下接聽鍵,裏麵竟真傳來橘上的聲音。
橘上說,你在床上呢吧,恩憐回答說是。橘上說,那你下樓吧,我在車內等你呢。恩憐迷迷糊糊地按照夢境中的指示,從床上爬起來,下了地,穿上鞋,關上門走入電梯。
出了公寓的大門,冷風颼颼地吹過,恩憐沒有扣好的衣襟向兩邊閃去,像是為了擁抱風的到來一樣,冰涼涼的感覺一下將恩憐吹醒了。
恩憐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空曠的廣場,哪裏有橘上的影子?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後,她笑了笑,不知是笑自己的傻還是笑自己的笨,暗自嘲笑自己,哪有人真的會夢遊啊!接著,她就返轉了身子,要往樓裏走去。
正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無精打采地查看,原來是條短信。短信上寫:“還愣著幹嗎,不趕緊上車!”
恩憐嚇了一跳,連忙打著圈地張望,終於看到不遠的地方,在一輛紅旗的後麵,橘上的車停在那裏。
三步並兩步的,恩憐跑上了橘上的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一上車恩憐就問。
“我在你身上安了遠程控製裝置。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之內!你不喜歡嗎?”
橘上說。邊說著他邊開了車,朝著恩憐上班的方向駛去。
恩憐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態度,而是問:“我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