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上沒回答,而是收回胳膊,站起身融入窗前的夜色中。
“橘上,既然是傳言,那你就傳給我吧。即使你不傳,也會有別人傳給我。你又何必瞞著我呢?”
“太難聽了,還是讓別人傳給你吧!”橘上說。
恩憐生氣了。最後,經過她數輪的軟硬兼施,橘上終於告訴了她一個大概。在說之前橘上也許都沒想到,恩憐的反應竟那樣激烈,她從沙發上噌地站起,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公寓。
這天晚上,黎恩正在北京飯店的宴會廳參加一個答謝酒會。酒會的組織者是時裝業公會,出席的既有幾個位高權重的市領導,也有一些國外同行。
黎恩的座位被安排在上官虹旁邊。上官虹即是文佩的爸爸,上官集團的董事長。很久以前上官虹就和黎恩相識了。當年的上官虹與黎恩,就像現今的上官文佩與恩憐。那時的黎恩隻是寧信之的秘書,在一次工作中認識了上官虹。上官虹對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就變成了一如既往,但黎恩的心裏隻有寧信之,怎麼也不肯接受他。後來,黎恩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寧信之,上官虹也另娶了溫柔嬌妻,他們之間才徹底地由追求與被追求的關係轉成為親密的朋友。
答謝酒會的開始,由市領導致辭,緊接著是外國同行發言。這一個過程進行了將近1小時。多國語言說完之後,大家站起身來,舉起酒杯。
這時,一個服務小姐經過上官虹身旁,停在黎恩麵前。她低聲跟黎恩講了一句話,然後用手指向門口。黎恩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並迅速扭頭看了過去。
是什麼人來找黎恩呢,上官虹有些好奇。他順著黎恩的視線望去,一個麵目姣好的女孩站在那裏。上官虹知道,那是寧恩憐。她小的時候他曾見過她,也曾經抱過她。上官虹了解,黎恩是個女強人似的女子,平素不帶女兒出席這種場合。上官虹想,她女兒這時過來找她,一定有要緊的事。
站在門口的確實是恩憐。她找了好幾個地方才奔來這裏。來之前她曾給她媽媽打過電話,可黎恩因為出席酒會,將電話關掉了。
黎恩放下酒杯,匆匆走向門口。上官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黎恩走到門口時,伸手想拉她女兒的手,卻被她女兒推開了。然後,黎恩和她女兒一前一後走向外邊。
看那樣子,上官虹覺得她們母女可能有些誤會。一想到黎恩強硬的脾氣,上官虹怕她對女兒發怒,所以他就追了出去。
剛剛走到樓道裏,上官虹就聽到兩個人的爭吵。雖然聲音不大,但從語速和蹦出的一個一個尖刻單詞中仍能分辨得出。
以上官虹那樣的年紀和那樣的修養,一般來講,不應該去聽別人的隱私。可他太關心黎恩了,對黎恩的事情也關注慣了,所以他沒能及時製止住自己的腳步,以至他一出現,更加劇了黎恩母女倆的爭吵。
黎恩有些顫抖,對女兒說:“你先回家,我現在有事。等我回家再說!”
恩憐說:“你回答我,是不是?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黎恩說:“恩憐!你一天到晚不好好工作,還去聽這些流言蜚語!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邊結交了不三不四的人!”
上官虹剛好走到黎恩母女不遠處,他看到黎恩有些顫抖,忙插話進去。
上官虹說:“你是恩憐吧?有什麼事等你媽媽回家再說,裏麵還有好多人等你著你媽呢!”
估計黎恩沒想到上官虹會跟過來,她連忙朝他使眼色,暗示他離去。可是,已經晚了。
恩憐說:“你就是上官集團的董事長、上官文佩的爸爸、上官虹吧!”
上官虹詫異地點點頭,雖然他已經聽出恩憐口中帶出的濃濃敵意了。
恩憐看著黎恩說:“看來人家說得的確沒錯,我百年不遇地碰巧過來找我媽,你也百年不遇地碰巧在她身旁!”
“恩憐,你不要在這兒亂講話。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呢,他也是你爸爸的朋友,你應該叫他一聲上官伯父!”黎恩說。
在黎恩眼裏,恩憐還是個孩子,她還想以母親的威嚴去震懾住她。可是她沒想到,孩子與屬下不一樣,屬下可以無條件地聽從上司,那是因為工作職責或是生活來源,而孩子不同。孩子在某些時候會在家長麵前肆意地為所欲為。
“呸!我憑什麼叫他?我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個耳光!怪不得外麵說,我和上官文佩在一起,是在完成你和上官虹的未竟事業!果不其然!我為有你這樣的媽媽感到慚愧!你不配當我媽!”
恩憐激動地說。她站在她媽媽麵前,無序地伸展著胳臂,聲音奇大無比。
上官虹猛然愣住。
“啪”、“啪”兩聲,就在上官虹發愣的眼前,黎恩抬手給了恩憐兩個清脆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