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所有人不可輕動,他踏出了臥房。
相比‘醉劍狂生’花九夜,那葉蕭然就可以說的上是一個人見人愛的人物。至少對於女人而言是這樣。‘人不可以貌相’,單憑外型,想揣知他的整個人,近乎不可能,江湖中打滾兒的人一向深諳此道。所以他們寧願選擇花九夜打交道也不會選擇葉蕭然。問題是,他們幾乎很少找的到花九夜這個人。
大劍門正門,開了。
獨對一群持刀帶劍的人,葉蕭然站在那裏,高貴,不做作,可是看起來就瀟灑出眾。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一切全是最上乘的,連看似隨便束發用的絲帶也是最上等的江南錦帶。它柔軟如同晴空的顏色,在微風中隨意的飄著,有種說不出的隨性。他不是一個貴族,卻有著連貴族都難以望其項背的一種東西,一種氣質。雖然氣質很好,可也不能代替防身武器啊?他兩手空空……哦,不,左手上還有一隻精致小巧的黑金龍虎奪珠煙鬥。
百川流也不是普通人。正所謂,理直氣壯。主持正義的人說話可都是好大聲:“副門主,久見了!不知可否請花門主出來說幾句話?”
“客氣。莊主帶了這麼多人來說話很不簡單,一人一句排隊說也要說到天黑去了!誰先開始?”葉蕭然的聲音帶著南方人的軟糯,微笑的臉就像一粒甜米。
“我!說話有什麼簡單不簡單的。要是無事,我們也不會前來叨擾。”畫音堂堂主明五音近前一步說道:“閑的也不囉嗦,我們要問問花九夜本月初七在什麼地方,做什麼?”
聽著他嘴裏吐出花九夜的名字,葉蕭然眉間不由的一皺,就好像看到大好的一桌子飯菜上突然落下了一隻蒼蠅。
他話音未落,所有人早已經將原本扇葉狀的包圍圈變成了圈兒狀的。葉蕭然此刻好比是一個圓的不能再圓的大燒餅正中的一粒黑芝麻。
“古人說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真是—絲也不錯,唉,想不到我這個閑人也能享受被團團圍困的上等待遇。說的不到的地方,還請各位海涵。其實我們還是說正題吧!繞來繞去無非是要說宏源道長被殺的事情,直說就好,太委婉就不像是來問事情的,倒像是存心來惹事的。嗬嗬,這大劍門也不是憑什麼人都能來說上話的地方!”葉蕭然不緊不慢說著,掃了一眼百川流他又道:“當然了,我也知道各位不是來找晦氣的。有事就好好說,心情總歸不是江湖人做事的標準,雖然我是很能理解你們持劍衛道的心情,但是還是要說。我感到的壓迫感很強,強到讓人想不清楚為什麼。啊……我在這邊一個人拿著煙鬥,你們一群人拿著刀劍——哎呦,這個感覺,這個感覺,很不好。腦袋一糊塗,就不利於說清楚事情哦!又或者,有人希望我糊塗人做糊塗事?”
百川流幾度要搶話,但在他慢條斯理又嚴密的語言裏麵找不到空隙,憋著到最後一橫眉毛示意眾人收起刀劍。他說道:“我們也不是來為難你的。隻要你叫他出來,自然就好說話了。”
“哦,問題是——他不在!”
“你怎麼不說他是畏罪潛逃……”人群中,有人小聲嘟囔。
“那他去了哪裏?什麼時候回來?”西路教主,喝問。
葉蕭然咂咂嘴,抽了口煙:“我倒是還想有人告訴我呢!”
“你這就是明擺著不配合了!”明五音喝道。
“那你要我什麼配合?說謊?謊話是不行的,但是真話你們又不愛聽。我真是難了!”
“要證明也好辦,讓我們進去搜一下就知道花九夜到底在不在了!這你總能夠配合了吧,副門主?”西路教主。百川流接到他的眼色示意大家逼近大門。卻不料前麵幾個人剛接觸到距離門前五步的地方就突然莫名的倒地,全身無法動彈,想被鬼咒附身一樣,突然失去意識。
“你!葉蕭然,你用毒!”百川流。
“喲,我又不是唐門的,用什麼毒?!前幾天門裏有人被毒蛇咬了,所以那門前隻是我放的用來驅毒蟲的蜜陀僧花粉。小小的麻醉效用,過不久他們就會醒過來的,什麼事都不會有。”葉蕭然淡淡道。
百川流近前幾步原本要抓住他的手突然收了回來:“我隻問你一句:他何時回來?”
“那我也問你一句:憑什麼懷疑他?”
百川流自信的掏出一樣在死人手裏找到的東西。
正是花九夜隨身配飾中的一個極小的低音紫砂塤!
塤體的上麵刻著這句,任憑誰看了也知道這是他的東西:花劍平生酒中醃,酩酊九夜大夢天——花九夜
葉蕭然拿過來,不由得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