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月國街市一片繁華,沒人知道繁華的背後正在醞釀著一番血雨腥風。
朱玉林,不,現在應該叫蘇淩北了,盡管身份高貴卻是身不由已。
坐在臨窗的雅間裏,看著人來人往,他的心卻沉了下去。
父皇一天天老去,拉著自己的手眼淚滾湧而出。
他說他對不起自己。
可是蘇淩北覺得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啊。
處心積慮的保了自己的命,在他知道命不久矣的時候又力排眾議為自己謀了前程。
太子!
如果可以,他寧願選擇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靖王世子已經是樹大招風了,過去的歲月裏他們一家人裝瘋賣傻,自己也是怎麼紈絝怎麼來,就想在老皇帝的眼皮子下安安穩穩的保命過日子。
他曾經錯誤的認為父王還真有想登基當皇帝的野心。
原來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風雨之中靖王爺也隻想找一個容身之處。
忍辱負重這些年,等老皇帝一命嗚呼後靖王是有機會爭上寶坐的,他卻選擇了放棄,選了一個資質平庸的五皇子登基。
從龍之功,讓靖王一脈安穩渡春秋。
卻不想,自己還是沒能逃過暴風。
來到恒月國,雖然貴為太子,卻沒有當靖王世子的那般灑脫如意。
甚至連那個可憐的女孩也不能將他護在身後了。
不,他依然要護她,也隻有自己才可以護她。
“主子,那邊來信了。”護衛走過來雙手呈上一卷小紙條。
看了,皺眉。
她的要求從來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也從來是為了別人。
安置一個繡娘,也不是多大的事。
冬霜還是離開了京城,去了什麼都不熟悉的恒月國,一切皆因為女兒想讓她去。
“楊娘子,奴婢叫小芳,是專門伺侯您的。”依然是巧織坊,楊緣變成了主子,有了專門伺侯她的丫頭也有掌櫃和帳房,她依然隻是根據喜好做事而已。
經曆了這麼多事,她已經看得很開了,慢慢的也習慣了被安排。
是的,以前她是奴婢,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自從聽了南宮景的話出了府門後,一天天變得自信了。
原來離開了南宮淵她也是可以生活的。
沒有了月錢,但是卻可以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掙。
而且,她居然闖出了名聲。
並不知道為什麼南宮景要讓她離開京城。
隻要是女兒開口,冬霜都不會拒絕的。
皆因為,她說過有一天她會到恒月國來。
所以,她就在此地等侯。
冬霜不問政事不問外麵紛繁複雜的俗事,她就一心一意一針一線的刺繡。
將所有情和愛都繡了進去。
“都挺不錯的。”蘇淩北端坐宮裏:“傳令,以後本令子有衣物皆由她來繡。”
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
一時之間恒月國出了一個楊娘子,繡品一絕天下無雙。
冬霜也沒有料到她還有這樣大的造化,京城已經是受寵若驚了,在恒月國大都更是被貴族夫人們捧為了上賓。
“這樣就好了。”南宮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再也不用擔心她了。”
紅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抽了抽,小姐啊,你最好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好好的親事沒了,又被人禁了足。
如今整個南宮府裏也再不會有人追著她叫認主子。
老爺也是薄情的人,一時想起了就喜歡得緊;一時又將人晾在旁邊不理。
還有老夫人,虧得當初四小姐將她從死神的邊緣拉了回來,如今又裝也一幅禮佛的樣子對四小姐置之不理。
最冷不過是人心。
紅豆對南宮景心疼得緊。
卻不料,小姐居然提出去普陀寺小住。
每一次失意就去寺廟。
這也是一種避讓吧。
容秋棠聽說南宮景要去寺廟,淡淡的瞥了一眼邱媽媽。
“四小姐年紀也不小了,你身為她的管事媽媽,總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去什麼普陀寺,一回來就神神叨叨的,她知道南宮老夫人禮佛,最是受不得盅惑,這丫頭又會故技重施了。
“夫人,小姐喜歡抄經書。”邱媽媽沒料到四小姐交待的事都不能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