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軍!“隨從答話。
正在此時,探馬上前,報告,說已經將幽王的車隊牢牢控製,並且已經確定幽王所乘車輦的位置。
聽罷,烏落蘭破多收槍拍馬,向吐羅且冷冷的說道:“走,我們一起去會會幽王老兒。“
二人騎著戰馬,跟隨探馬來到幽王的車輦之前。
烏落蘭破多表情冰冷的用槍頭輕輕挑開車輦的布簾,立馬見到一雙惶恐萬狀的臉。幽王姬宮湦和王後褒姒正肉跳心驚,縮頭縮腦地蜷縮在車輦中。
忽然,幽王看到了烏落蘭破多雕金索盧槍槍頭上的鮮紅血跡,以為烏落蘭破多是要來結果了自己的性命的,便立即被嚇得冷汗浹背,臉色煞白。
他急忙跪地求饒:“將軍不要殺我啊,我可是西周的大王啊…。。千萬不要殺我啊!我可是西周的大王啊…“
烏落蘭破多冷冷的看著正在求饒的幽王,一句話也未說。
也許是物極必反,王後褒姒突然不那麼害怕了,提高聲調,故作鎮定的說道:“要殺就殺,有什麼可求的,大不了就是一死。這些野蠻人侵略我們的國家,殺我們的人民,我們還要向他們求饒,哼!“言罷,褒姒的雙眸怒視烏落蘭破多和車輦外麵的一眾鐵騎。
烏落蘭破多輕蔑的看了褒姒一眼,沒有搭她的話茬,將雕金索盧槍在空中“嗖嗖“轉了半圈,將槍收起來。然後對著車輦的布簾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們出來答話。”
幽王姬宮湦一刻也不敢耽誤,掀開布簾,顫顫巍巍的走出車輦,扶著車縠爬下車輦。後麵跟著王後褒姒。
二人早已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烏落蘭破多重新騎上戰馬,穩穩地坐在馬鞍上,劍眉緊鎖,他沒有再多看幽王和褒姒一眼,而是遠遠的凝視著鄭伯友將軍戰死的地方,道:“我且問你,剛才戰死的那位將軍姓甚名誰?”言語中夾雜幾絲憤怒。
幽王明顯感受到了烏落蘭破多的憤怒,害怕怠慢了他而引起殺身之禍,立即回答道:“此人乃我禁衛軍副統領鄭伯友。“停頓片刻,又補了一句:”請問將軍還想知道什麼,可以盡管問我。”幽王這是在獻殷勤呢。
烏落蘭破多沒有理會幽王姬宮湦,而是稍稍轉過臉去,對著剛才的手下說道:“按照中原人的習俗將剛才那位將軍厚葬,碑文就寫:英勇將軍鄭伯友之墓。“烏落蘭破多的聲音顯得極為低沉。
之後,烏落蘭破多再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他表情凝重的返回騎兵隊伍,和吐羅且率領人馬將幽王的車隊押送返回鎬京。
一路上風平浪靜,無需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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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戩突出重圍後,率領手下的一百名傷兵向鎬京城西北方向全力飛奔。
約莫行了三十公裏,追上了兒子南宮閎天。
經曆一場血戰之後,虎口逃生,父子慶幸得以重聚。
二人皆是蓬頭垢麵,而且滿身的刀傷,狼狽不已,自不必說。
可憐南宮閎天此時隻有十六歲,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戰場。
此刻父子二人逃出劫難,得以相見,南宮閎天立即跪倒在地,幾乎是爬到父親麵前。
南宮閎天再也忍不住,仿佛情感的閘門被瞬間打開,內心的堅強瞬間崩塌,他失聲痛哭不已,口中不停的呼喚著“父親…父親…“。那痛哭就好像一顆還沒有長大長高的小樹,再也不用去承擔狂風和暴雨,終於找到了避風的港灣,終於不用撐得那麼堅強和無助。
這淚水中夾雜的情感何止千百種:對父親的擔心和思念,對敵人的害怕,對前景的絕望和迷茫,對前路可能遇到的情況的驚恐和無助,必須表現出來的勇敢和堅毅……
南宮戩見到兒子的淚珠子撲簌撲簌的落個不停,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內心中父親對兒子的熱愛被徹底戳中,也是失聲痛哭,口中還在不停安慰:“閎兒,父親來了,閎兒,為父來了…“
站在一旁的傷兵看到這一幕,想到自己戰死的兄弟,想到鎬京城中被屠殺的父老鄉親,婦孺孩童,家人朋友,個個也早已泣不成聲……
此情此景,人神共泣,心顫不已。
父子二人哭吧,擔心犬戎鐵騎追上來,所以不敢多耽誤。一隊人馬迎著凜冽朔風和茫茫飛雪,靜悄悄,直奔岐山南腳下。
路上,南宮閎天問道:“父親,如今我們雖然已經成功逃生,但今後肯定會落得一個臨陣脫逃、不忠不孝的罵名了。都不敢想象後人將如何評判我們。”